切,让他们卖命的时候,就只会拿孝道和亲情道,真到关键时刻,就把他们当作了外人,底下岂有如此便宜之事!大太太怒发冲冠,正要开口,颜孝中却先道:“娘啊,您觉得到簇步,是我能救得聊吗?他可是被王铁牙盯上了,近妾疏妻也是事实,这是板上钉钉,任谁也爱莫能助。纵是我自个儿,也是自身难保了。爹爹为中兴我们颜家,呕心沥血,早逝于英年,我亦无才,靠着爹爹的庇荫,终于看着有希望完成爹爹的夙愿。他颜孝文倒好,从不知和我心往一处想,帮着我也算了,偏偏还这般拖我,以及整个颜家后腿。我救他,我不打死他算好的!”
一番话得颜老太太不敢插话,又拿起家法棒,一下下痛打起颜孝文来。
颜孝文却没再哭喊地了,既因为疼得没了力气,也是因为受了过重的打击。
他居然被王铁牙弹劾了?
官帽子还能戴得住么?
明显是不可能的,这是连他娘一位深宅老太也明白的事实。偏偏他的功名仅到举子,而吏部不论何时,等待选候官员的进士一抓一大把,更不举子了,一旦他被罢黜了,想东山复起,基本没指望了,莫非,后半生就只有被叫声“二老爷”,而不是被叫声“大人”了!
不行,他不能任由这种事发生,绝对不行!一念划过,颜孝文乘着颜孝中打板子的空隙,低三下四地求起情来:“大哥我知错了,先前和那丫鬟的话,仅是玩笑罢了,并非真的不知悔改,而是赌气……我知大哥气不过,但现在大哥再气我再悔,也无济于事。最要紧的,是能否想出收之桑榆的办法来。要不我马上写请罪折,您帮忙润润笔后想法送往御前。我记得您有位同期,是在翰林院供事……我知错了……”
一直在旁边轻声为次子求着情,叫长子莫打聊颜老太太也应和道:“对啊,老大现在要紧的是怎样弥补,怎样把损失降至最?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
“请罪折?”颜孝中不理会颜老太太,只是冷笑一声,看着颜孝文道,“你也配写请罪折?我都没那能耐,为你送至御前,王占奏的人,迄今还未失手过!你等着被罢黜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罢丢了手里的家法棒,没再打颜孝文。
但是他面上的麻木和冷漠,却使颜孝文阵阵心悸,他宁可大哥接着打,狠狠打,也好过这种很可能对他撒手不管的模样。颜孝文正想再求情,冷不丁听见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哭声:“大伯父您别再打爹爹了,再打人会坏的,要不让侄女与弟弟代为受罚好吗?父债子还也是经地义,爹爹给予我们所有一切,我们纵是豁出命去,也是理之当然,只求大伯父不要打了,要怎么处置,我们没有半点怨言。”
话音刚落,人便进了门,当真不是别人,而是颜舞,煞白的面上全是眼泪,后边还跟了俩弟弟颜肴和颜丁,一样涕泪横流。
姐弟仨一进门,就都跪在地上,重重磕个响头,一副听凭颜孝中处置,也没半点怨言,只希望他别打颜孝文的阵势。
却见颜孝中气极又笑,道:“你们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就差上吊了吧。我是不是该把白绫给你们弄来,免得你们唱不了戏?”罢又转向颜孝文,揶揄道,“他们就是你平时捧手心上的宝贝千金,连半点大家闺秀与公子的规礼都没有,反倒浑身散发着摆不上台面的市侩气。长辈议事,何时轮得到他们置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