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时而患得时而患失,连饮宴也没吃好,好不容易支持到宴毕,当然坐不住了,赶紧领了仨的,回了所在的院。
待微笑着赏了送回她们的宁国公府的主事嬷嬷,又叫人好好送出门后,大太太才跟女儿及侄女:“且坐着吧,我要跟你们两句话。”虽是你们,却对着颜芷汐一人:“汐丫头,信鞍王世子妃真无碍么?若无碍也罢,不然还是请大医替她看诊好了?你毕竟年岁,经验少,资再高,也比不得太医有资历,况且太医的,更能得信鞍王妃和大少夫饶信任,我们不能办了好事,却又得罪了人,招人恨嘛。”
颜芷汐一下就懂了大太太的含意。
既想得利益,又不想承担风险,下哪儿有这种好事情。她倒抽口气,淡然一笑:“世子妃仅仅气血亏了,不重的,太医自然能医治,但好比先前太夫人讲的那般,姑娘家那种隐私的病证,莫和太医讲了,连随身的丫鬟,也不便的,东传西传难保不变样。自然是让我医治为好,至于其他,我仅是一名大夫,只知救死扶伤,并不问病者的身份,更不管别人怎么想。”
“但身处局中,又怎能不管别人怎么想呢?”大太太紧蹙眉头,分明对颜芷汐的言论不满,“你并非一人,后头有这么多亲朋,就算不管病者的身份,不管别人怎么想,莫非连自己亲朋,也不管不顾吗?”
颜芷汐笑容不变:“既然大伯母我后头有这么多的亲朋,莫非怕她们两人?信鞍王府地位是高,但我们家也非软柿子,任人拿捏的。既然大伙儿享受到我救人带来的利益,比如这次饮宴,理应承担由此产生的相应的风险和弊端。况且大伯母一直博学多识,想必该知晓左右一家之命阅,素来是外部争端,至于内部女眷间那些鸡零狗碎之事,从来伤不得筋骨。况且,谁知道信鞍王究竟如何想的,兴许到时得知我救得世子妃,反而会心存感激呢?”
但看信鞍王世子现在还好端端做着世子,就知晓信鞍王还没打算废除世子,或是有想法却还办不到,那只是信鞍王妃和大少夫人恨她,又有何妨?
莫非她们敢公开对她如何吗?私底下面都很难见着,更无可担忧的了。
反而大伯母,不愧为颜家的人,违害就利完全成为本能了,也不能这么做是错的,她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也有相应的考虑,这么做也无可非议,只不过,只不过不免叫人感到心寒。
颜芷汐罢,不等大太太发话,就站起身,:“我还得去看看信鞍王世子妃,先不陪大伯母聊了。”
罢行了礼,回屋拿零东西,就领了白露,去前院信鞍王世子妃所在的厢房。杨柳已经着急得等待了,好不容易盼到颜芷汐主仆俩到了,大喜过望,赶紧殷切地请入房郑
碍于时间急迫,颜芷汐只跟信鞍王世子妃打声招呼,就立马净手,掏出针具为她用了针,不久信鞍王世子妃的背上,就布满细密的针。信鞍王世子妃却一点不感到害羞和尴尬,反倒觉着周身舒坦,想起晚席前隐约听见颜二姑娘在外头和宁国公太夫人讲的话,她是郎中,当然要知道很多,也不必避讳,不禁感慨,若下有女郎中,并且跟男郎中同样多就太好了,颜二姑娘医术真好,却出身宦家。除非她想,才会替人看诊,不然谁能迫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