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
“没有造成负面影响?”
“族规?”
“我记得族纲里不是这么写得吧?!”埃何舞抬起头看着詹森。
对于贝亚特家族来说,族规之上有族纲,那是由最初几任才能惊世的族长所修订的,那才是贝亚特家族至高无上的存在!
“胡闹!你没有权力解释族纲,只有长老会才有资格根据族纲制定族规!”詹森一改之前和蔼的语气,情况似乎有些失控。
楚星一的刀已经出鞘三寸,周围其他贝亚特家族的人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长老会那帮…”埃何舞终究还是没有骂出口。
“就为了这些吗?”埃何舞的语气中竟已出现哭腔,但似乎还有一种不可描述的东西正在诞生。
“把我的剑和盾还给我!”埃何舞盯着詹森的眼睛,这时她这辈子第一次对长辈顶撞喊话,这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平时和蔼可亲的詹森叔叔眼神中的戾气。
而且是对着她自己!
塞瑞斯看了眼詹森,又瞥过还在插手抱胸的欧阳熹薇,他明白了詹森的意思。
场面有些安静,只有塞瑞斯翻找东西的声音。
当!咚!
一柄剑和一面盾被扔到了埃何舞面前。
这是一柄普通的剑,上面没有哪怕一丝装饰的花纹,就连剑格都没有一点艺术成分,完全就是一柄为战斗而生的剑,或者说是一柄最廉价的剑。
但这是已经被族里剥夺了战斗权力的人传给她的剑,这是她父亲的剑!
这同样是一面普通的盾牌,大小不过十五寸,和詹森甚至赫连浩的盾牌相比就是玩具级别,而且它竟然连金属盾都不是,而是用木板拼接固定的原始木盾。
但是这上面的木板是父亲用自己本就不大的权力能找到最好的木材,盾上面每一颗铁钉、粗犷而又细致的金属包边都是父亲亲手打造出来的,而盾牌背面的挽手则由母亲亲手制作,减震的皮革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母亲在并不明亮的油灯下悉心缝制的。
为什么是木盾?因为父亲说她是女孩子,只有木盾的重量才合适。
但实际上埃何舞明白这是父亲根本不想让这盾牌承受哪怕一丁点伤害,因为盾牌受到打击就意味着她正处于危险之中,制作剑盾只不过是家族的传统罢了。
而盾牌背面过于厚实的减震也让这盾牌有些过于“舒服”了。
但是这剑,这盾竟被毫不在意地扔在自己面前!
哪怕这个人是平时照顾自己的塞瑞斯哥哥!
还是如时间停止般安静的可怕,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两声。
捡起剑,把它别在腰间。
捡起盾,把它套在臂上。
埃何舞双臂下垂,仰起头,闭上眼睛,笔直的长发顺着后背直落腰间。
天空似乎有些阴暗。
一滴眼泪从埃何舞精致的眼角流出,滚烫的泪珠划过光滑白皙的脸颊,化作冰凉滴落在地上。
锃!
利剑出鞘!
周围看到埃何舞动作的贝亚特家族的人拔剑出鞘,随时准备砍出第一剑,甚至连楚星一都把刀再拔出三寸,只有詹森和欧阳熹薇毫无动作。
埃何舞伸手挽过自己的长发,直接从中间一剑两断!
看着透着金色的黑发,埃何舞缓缓松开手,头发被九月的风吹散,不知飘向何处。
噌
归剑入鞘。
“走吧。”埃何舞轻声说道,本来清亮透丽的声音竟有些沙哑。
楚星一点点头,慢慢把刀归鞘。
两人转身离开。
插着手的欧阳熹薇看了一动不动的詹森一眼,跟上两人。
埃何舞停下脚步。
“如果族里有事,来叫我。”
“没事,别来烦我!”
长发披肩,埃何舞渐渐消失在詹森的视线中。
看似一剑两断,
但却…
半断,
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