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匪抓了?!
艾宁先是惊讶,紧接着又觉得好笑,心道这莫禹要不要这么倒霉,自己和穆连当初被人追杀都顺顺利利到了百草谷,他带着两个人竟然还被一票林匪给劫了。不过很快,艾宁就笑不出来了。这事儿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啊。
同一个时间段里,对莫禹不利的巧合接连发生。先是兰芝不在谷中,他求不见人,再是等待之中被人抓走,还是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这两件事连着发生,好像已经不是“倒霉”两个字能解释的了。
莫非是泰炎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艾宁看向穆连,正好穆连也在看她,朝她微微一点头。艾宁有些小得意,因为他想的和自己一样。
“那后来呢?你们被抓,然后跑掉了吗?”艾宁问。
莫禹丧着脸叹了口气。“跑掉了……可是,只有我。他们没有。”
“那他们……”
“……他们死了,就在我面前。为了拖住那些追着我的匪徒。”
竟然死了?
艾宁摸摸下巴,心里不信。那两个随从是泰炎派的,如果林匪也是受泰炎指使,那真有必要做到那个地步,连那两个随从也要杀掉吗?只是一场戏而已,莫禹又心善不会发觉问题,不至于非得再搭上两条命吧。
“你确定那两个人死了?”
穆连提问,显然他也不信。但莫禹却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我确定。我亲眼看见,他们一个被人抹了脖子,一个被长刀刺穿了身体,哪里还活得成……”
说完他把脸埋在手心,狠狠抹了几下。艾宁趁机搡搡穆连,微微朝他侧身。
“你怎么看?是他吗?”
艾宁言简意赅,穆连也马上明白。她是在问那群林匪是不是泰炎指使。于是他也稍稍向她倾身,小声说:“很有可能。”
艾宁微惊:“那也太狠了吧!自己人也不放过。”
穆连淡定道:“他做的出。”
另一边莫禹放下手,二人立马坐正身子,引得莫禹投来些奇怪的目光。
那般偷偷摸摸咬耳朵着实无礼,艾宁脸上微红,一下子没想到接下来该说什么,穆连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对着莫禹微微一扬手:“请继续说下去。”
莫禹没太在意,深吸了口气就继续说:“当时,那伙林匪抓了我们,把我们带到树林深处,他们的落脚处关了起来。几天之后,我们趁着晚上,瞅准机会逃了出去,结果就像刚才说的,只有我一个人逃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子里。
“我在那里躲到第二天,一醒来就听见有人谈论玄明,说我父亲已然病入膏肓,死期将至。那时我身上的财物全被摸走,我只好拿贴身带的一块玉佩从那儿的人手里换来一匹瘦马,连忙往山阴赶。可等我几天后赶回玄明宫,父亲,已经死了。”
谈及去世亲人,莫禹看起来悲痛又无奈,要不是他这番讲述和艾宁了解的出入较大,她差点就被他那番情绪带着跑偏了。
艾宁看着耷拉着头,摆弄手里枯枝的莫禹,微微眯起眼,不易察觉的笑了笑,心想这看人还真是不能单凭第一印象。就比如面前这个,第一眼看着觉得他内向胆小还怕生,可看看现在,这谎话说得不也挺溜的嘛。
“阿诚,”艾宁笑道,“你说的这在时间上,和我们了解到的好像有点不大一样啊。”
莫禹全身一僵,表现微乎其微,但艾宁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姑娘你,什么意思?”他问。
穆连道:“根据我们了解到的,你在尚川重伤被救起,是在老玄明君暴病而亡的消息传出前一周左右。这和你说的时间,完全对不上。对此,你打算作何解释。”
穆连这冷冰冰的审犯人一样的口气,艾宁坐在边上听了都发怵,更别说莫禹还被他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心里越发虚的厉害。
“我……这……”
莫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他完全没想到艾宁他们居然会知道这件事,一点准备都没有。
艾宁笑着轻巧道:“阿诚啊,你说的话得对得起你这乳名,得诚实啊。我们也不怕告诉你,不管你要隐瞒的是什么,我们都已经得到不少消息,基本能确定老玄明君,噢,也就是你父亲,其实不是单纯病亡,而是死于非命了。”
咔嚓!!
莫禹一抖,他手里那根树枝被猛的折成两截。而他此刻眼中流露出的惊惧与恐慌也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大,还大的多。
“这,谁说的……”
他的表情登时变得十分古怪,抬起那张越发惨白的脸僵硬的看向艾宁,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玄明禁止妄议王族。”
艾宁隐隐感觉到,现在他们已经非常接近莫禹不肯回去的真正原因了,便装作没看见他这幅怪异样子,继续轻松摊手道:“好多人都这么说啊。”
莫禹像一具僵化的尸体:“好多,人……”
“是啊,好多人呢。”艾宁接着刺激他,“虽说在玄明,被抓到背后议论王族要处死,但这种禁令怎么可能堵得住悠悠众口?毕竟人生着嘴就是要用来讲话的嘛。再说了,那件事也有很多值得人们一说的地方啊。比如向来健壮的君主病起的突然又古怪,比如下葬那天没有像历代君主一样,用晶棺盛着遗体在城中游行,让百姓为君主送行,再比如……”
艾宁定定看着莫禹,笑容敛去几分:“再比如突然离家出走的玄明少殿下莫禹。你觉得这三个比如加在一起,够不够凑出好几个版本的精彩故事?”三思笔趣阁sssq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