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乔安轻咳了一声,乔氏转头见她醒了,放下手中的衣服,将她扶起来靠在软枕上,又去桌上倒了杯温水喂她喝了,才温声问道:“安儿,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夏乔安摇摇头,把茶杯放到床头的小柜上,伸手摸了摸乔氏刚放下的那件衣服,软软的缎子,细细的针脚,心里软软的,这一针一线都是乔氏的一片慈母心啊!
她拉着乔氏的手,轻声道:“娘,以后这些事,你不要做了,伤眼,让下人做就好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一定不再让您操心了。”
乔氏听她这么说,心中一酸,这个女儿从生下来就因为她的私心,被当做儿子养,后来婆婆又一味的宠着这唯一的“嫡长孙”,声称自己能养出老爷这般优秀的儿子,定能把安儿养的更优秀,不许她和老爷插手管教。
可是等婆婆去了,安儿却已经被她养成了纨绔的性子,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一窍不通,她和老爷请来教安儿的西席,不是被安儿用各种恶作剧整走了,就是受不了安儿的愚钝请辞而去。可怜老爷自小聪慧,唯一的“儿子”却是个一窍不通的纨绔,整日里大祸小祸不断,成了人人喊打的纨绔子,可老爷又只有这一个“儿子”,到底还是宠爱,舍不得下死手教养,平日和安儿一起厮混的也都是老爷手下人的孩子们,没人能治得了她,让她越发的纨绔,老爷和自己为此操碎了心。
没想到这次安儿大难不死,竟是让她听到安儿这番话,若是安儿就此忘了前尘,重新开始,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回握夏乔安的手,眼中泪光莹莹,语带哽咽道:“安儿,娘的好安儿。你终于长大了!”
夏乔安心中也是酸酸的,不过就是一句话,乔氏就能如此感动,可见原主究竟有多么不着调,让他们有多操心。
“娘,我现在已经快要好了,我想念书识字,您和爹能不能给我请个西席?”夏乔安想了想开口道。
这几天夏乔安让莺儿和燕儿给她拿过几本书,发现这时代的字是繁体字,很多她都不认识,书中也没有标点,她看不太懂。上辈子她身体不好,就一直念书,都读到了博士,如今重生一回,不能做一个睁眼瞎吧?
听她说完想读书,乔氏自然是欣喜若狂,安儿这大难不死,忘尽前尘,果然不是坏事,都知道要上进了。这还有什么考虑的,乔氏自然是连声答应了。
“母子”二人又说了会话,天色暗了,乔氏身边的李嬷嬷来叫走了乔氏,夏乔安的两个丫鬟也来摆了晚饭,夏乔安吃过晚饭,又让莺儿扶着溜达了一圈才去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夏正慎来看过夏乔安,见她确实是真心想念书识字,薛神医也说夏乔安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至于记忆可能一时半会找不回来了,不过不影响生活,就匆匆去了衙门,办公之余给夏乔安物色西席。
原本能给县令之子作西席该是个美差,可奈何夏乔安的“履历”劣迹斑斑,教过她的西席一听是重新教夏乔安,吓得纷纷推辞,不是家中有事就是老母重病,更有个老秀才声称家中母猪要产仔了,他要陪着待产,不便出任这一职务,于是夏正慎奔走了一天,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做夏乔安的西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