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听了,不是很明白,他一脸不懂的表情看这陈纤皎。刚想开口问为什么,便被陈纤皎一记眼刀吓了回去,只得放下茶碗出去叫人。
不过是陈小出门的功夫,陈纤皎看到有个女子去了那贼人一桌。那女子身形窈窕,一身白色素装,戴着一顶白色遮面斗笠。见那贼人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碧玉给那女子。她有些好奇了,这女子难不成是他心仪的女子?如此光明正大的倒是同谁?
“小姐?”秋菊看陈纤皎死盯着她身后,便有意回头看,发现是在看那一桌人。自觉有些唐突,她便开口提醒,“切莫失了礼数。”
倒也的确是这么看着不好,容易让人发现。她端起茶碗,佯装看着窗外头的街景。不看,心里痒,陈纤皎有些忍不住,眼睛的余光一直在瞟那贼人。她真是好奇到底是谁家女子会同那贼人一桌,还要送碧玉。她看到那女子拿了碧玉就收回了腰间,给贼人斟了一杯酒,便点头离开了。
胡俊生在府衙刚理把苏文静的案子理好,本想去用个饭,没想到陈小急匆匆来叫他,说是陈纤皎在王记肘子铺等他有要紧的事情。他到王记的时候,正巧小二给陈纤皎上盐水鸡。他同陈小坐下,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陈纤皎拉住。
“那掳走我的贼人就在那一桌,你可看到了?”陈纤皎趴在胡俊生肩头耳语道。
胡俊生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剑客,的确是耶律展手下的暗卫。他抚了抚陈纤皎的肩头,笑着同她说:“莫要担心,我去看看。你坐着吃鸡就好。”
背过陈纤皎,他反手置了一个石子在那剑客的小腿上。那剑客感受到小腿一吃痛,便拿起手边的配剑就下楼了。胡俊生跟着他的脚步一起下了楼。追到小巷子处,胡俊生便停下,“不要走了,她看不到你了。”
剑客闻声便停下,转过身子,双手抱剑面对着胡俊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戏谑道:“阿朗在此谢过阿狐救命之恩。”
“师兄让你回城作甚?你不是在沧海一带接替苏文静私盐渠道嘛?”苏文静死了后,耶律展派手下亲信将她的下线和通道全盘接手,给大王子来了个措手不及。
阿朗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上头写着青州府三字。胡俊生本想伸手去接来看看,他一把便收回怀中。“青州府送了一个秀女给这大宋的皇帝,被我半路截胡了。这文书和信物如今都在王子掌控中,我来扬州是再接一个秀女顶上。”
“何时起身?”胡俊生问他。
“明夜子时。”
“一路小心。”
阿朗侧靠在窄巷子里,冲胡俊生拍着胸脯一阵调皮,“我阿朗办事情阿狐你还不放心吗?”
胡俊生看着总是一脸少年气的阿朗,不知何时他们都在这场争斗中抽不出身了。明明昨日还是那个草原上的少年郎,可这一眼却是辽国一等暗卫。看着他笑,胡俊生也笑了,学着阿朗的样子,抱胸靠在窄巷墙上,“我放心你,可这里不比草原。你又要带着人进宫里去,我总是要提醒你一下的。”
阿朗唇角向上扬,两眼弯成好看的月牙状,调笑胡俊生,“知府大人的准姑爷给我提点,我肯定记着。”说完,他看胡俊生的脸色有些异样,便直起身子,走向他问:“阿狐可曾真的喜欢过她?”这个她说的是陈纤皎。
“我不知……”情爱于他是陌生的,可又感觉近在眼前。“我不讨厌她。她虽顽皮,可总是能惹人开心。我……”应该是喜欢她的。他看着阿朗,他想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喜欢就好!”阿朗爽朗一笑,拍上胡俊生的肩,“我们草原上的男子向来只娶喜欢的女人。听王子说起你为了国师牺牲自己的婚姻大事当时我还替你惋惜呢。可现在看来你这闷狐狸倒是有了良人相伴,好事!只是可惜我要送秀女进宫,不能来讨一杯喜酒喝,下次你带着嫂子补上?”阿朗嘴角轻挑,调笑问道。
“你是忘了陈纤皎还记着你掳她的事情?”胡俊生拍了一记他的腰侧,“同你说笑,等你任务完成后,我请你喝酒。”
阿朗摸着腰侧,佯装吃痛,“那你不带嫂子也成,我们去花满阁喝花酒。那儿的汉人女子又娇又甜比起我们草原上的不知美上几倍呢。”他抬眼看胡俊生皱眉,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他撇撇嘴,收起玩笑话,“说笑,说笑。下次阿狐请喝酒就好。”他用拳轻击一下胡俊生的胸口,“我走了,你保重。”一声珍重他便转身隐于这巷间。
阿朗也要保重,胡俊生心里默念。
回到王记肘子铺,胡俊生见陈纤皎他们在等他用饭。他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等我做甚?菜都凉了。”他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筷子盐水鸡肉。“那剑客功夫了得,是惯于走江湖的,没有大价钱请不来这等功夫的人。如果我没猜错,该是府里有人花了钱请的。”
“谁会和我们小姐结仇?小姐虽说淘气,可待谁都好。府里的下人也都喜欢她。”陈纤皎被掳走的事情谁都知道。陈小今儿才知道原来是那剑客做的。他不明白谁能恨上这个什么也不干,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姐。
秋菊看了眼胡俊生,她见他不说话只管喝茶,便悄悄踢了陈小一脚,让他别问了。陈小吃痛,看秋菊的眼色便就不多话了。陈纤皎猜是陈纤巧,她看他,“难道是她?”
“不要再想了,既然她已经如愿以偿,一切都是命数。你们阳关道,独木桥已经互不相干了。”他放下茶碗,夹了一筷子盐水鸡,“这件事情就算去查,也无非是让知府大人难做。”他想保全阿朗。
既然事情这样,陈纤皎也不想做追究,换个话题问胡俊生,“白玉展每月给你月钱,那我呢?”
这事儿倒是真忘了,算算都三月有余了,陈纤皎也的确是一分银钱都没到手。胡俊生放下筷子,将自己的银钱袋给陈纤皎,“是我忘了,这些时日太忙了,怪我。每月白老板也是给你三两银子的,我都攒着,本想要给你,可是这事情一月比一月多,我就忘了。”他见陈纤皎不接钱袋,便又向前推了推,好声好气的说:“纤皎莫要怪罪俊生,可好。”
这是情话吗?陈纤皎听了一阵脸红,没想到这只狐狸还会说这些话。她拿了钱袋,不知放在哪儿才好,拽在手心,“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就是问问。”这话越说越像是小女儿撒娇。一旁的秋菊都被陈纤皎羞红了脸,低着头轻笑。陈小更是捂着腮帮子,硬说自己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