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生看了眼章友昌,说:“胭脂坊的老板被我们扣下了,可进黑豆的管事跑了,如今只得找到贩黑豆的人审问才能有下落。”说罢,他看向季建章。
陈季氏对于这个表弟她也不护短,毕竟以前还偷偷贩过私盐,如今被抓了是咎由自取。她看他鼻青脸肿,说:“你们下回别打脸。脸伤了要是被季家长辈看到,我这不好交代。”言下之意就是要打也要打别人看不出来的地儿。
这话倒是惹得陈纤皎笑了,她探头看了看这表舅,还真是脸上都是乌青和红肿,“俊生,的确是打得有些狠了。”
胡俊生得了命令便是收下,“娘说的是,下回不打脸。这牢里昏暗潮湿,气味难闻,我送你和纤皎出去吧。”
陈季氏点点头,她用帕子捂着口鼻,“也就你们天天要来牢房的人能受得了,这味儿真是……”
陈广年在牢房门口站着,他看到陈季氏和闺女女婿出来后,上前询问:“见到人了?”
陈季氏点点头,“不怪俊生,怪就怪他自己一次两次的都不吸取教训,那里每次都有好运气哟。这回,他咎由自取。”她看向陈纤皎,“回府?”
陈纤皎拉着胡俊生的手,抬头看看他,“我回去了,今晚不去表舅爷家吃晚宴了,你直接回家就好了。”
“怎么?抓了个人就不欢迎吃饭了?”陈广年走的早,并不知道季家的人已经不悦了。
陈纤皎撇撇嘴说:“爹,你真不知道。季家的长辈平常是不管这个表舅的,今天为了面子,要不是娘给拦住了,他们不得浩浩荡荡踏平府衙牢房。”
陈季氏扫了一眼陈纤皎,“少说话。”她对陈广年浅笑,说:“他们无非是平不下一口气。今儿喜宴我们抓了人,给人家添了晦气。”
“俊生秉公执法,没有什么问题。季家的人未免太小家子气了。”陈广年有些气不过,他背过手,“罢了,我们自家府里也吃的挺好,何必非要去吃别人家的饭。”
“就是就是,家里的厨子手艺不比今天喜宴差的。”陈纤皎应和陈广年说道。
胡俊生摸摸陈纤皎的脑袋,轻轻一笑,“不去也好,晚上不喝酒,用了饭就可以早些休息呢。”
申时,陈广年带着向捕快进入牢房。向捕快打开牢门,把季建章从牢房里拉出来,带到审问处。
陈广年让人给他拿了张椅子坐着,他坐在他对面,问他:“建章,我今天看到你在这里,说实话不惊讶。”
季建章抬起头,冷笑一记,“表外甥女婿抓我,表姐夫审问我,你们一前一后配合的真是好,我季建章的面子也是真的大。”
陈广年倒是不生气,他亲自给季建章倒了一杯茶,给他端去茶碗,好声好气的说:“建章,何必想那么多。你先喝口茶润润嗓子。”他看向捕快把面拿来了,便示意给季建章,“吃口面,那喜宴你还没吃几口菜呢,肚子不能饿着。”
说到吃饭,的确是有些饿。季建章看了看面,又看向站在他身前的陈广年,有些犹豫。陈广年拿过他手里的茶碗,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吃吧,我是你表姐夫,难不成还要下毒害你?”他亲自接过狱卒手中的碗,挑了挑面,说:“这是刚煮好的,我特意让后厨给你放了鸡汤和鸡腿,我记得你爱吃鸡汤面。”
说实话,陈广年对得起季建章,贩私盐的事情陈广年让陈季氏通风报信保住了季建章。季建章接过面,便是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我季建章天生天养,季家人看不上我,我也不要他们一口饭。我自己凭本事赚到的饭钱,表姐夫你又何必断我财路。”
这话说得的真是有那么点豪情壮志的味道,只可惜这财路走的不正。陈广年不回复他对错,也不说这犯法的事情,他看他吃的急,给他又倒了一碗茶递过去,“别噎着了,再喝口水。不够,厨房还有,管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