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楼里依然是宾客满堂,虽然说时局不顺,可江南的百姓生活的还是比较舒服的。耶律展翻看了一下这几个月的账簿,盈利是相当的可观的。若是仅仅只做一个生意人,可能他还真的是能做出一番作为,他想。这个想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可笑的,他既然已经抽不出身,何必做这种无谓的梦?
门外有人敲门,他下意识的合上账簿,将它放于书桌下的抽屉里。“进来。”
来人是燕云楼的邱叔,他推开门,进来后将门带上。“白老板,有一封信。”双手把信递上。
这封信没有落款,但是是走驿站送信的方式送来的。邱叔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不过是上来送信的。耶律展接过信封,向邱叔点头一笑,说:“麻烦邱叔了。”
信送到,人也就该走了。邱叔出门的时候还是将门带上,好像是没来过一样的。耶律展见人走了,便就打开信看。是阿朗寄出来的,里头隐晦的表达出叶婉清他并没有动手,因为她已经成了皇帝身边的宠妃,下不了手了。信中除了这个事情,还提到了铁木啸。看完后,他便就将信纸放置于香炉中,见着纸边被点燃,他在想阿朗如今不送密信是否就是意味着辽国的暗线依然是弱势到随时都可能被截了。反而用普通送信的方式却更为安全,最危险的也许就是最安全的。
想到叶婉清的今天,说实话,他是一点都没有预料到的。不过,他当初布下的计划又有几个是随着他的意愿走的?恐怕的确是自己思虑的不够周全。叶婉清成了宠妃,其实对他来说也不算是个坏事情,最起码现在完全是皇帝枕边的人。也许,他该自己去一趟汴京,见一见她,同她再说两句话。
楚州的夜和淮河的景在花灯的映衬下还是那么的漂亮。陈纤巧搬了个椅子在窗口,坐着趴在窗台上,就着夜风吹到脸上。碎发在额前动来动去的,虽说痒痒的,可是这个意境却舒服的很。胡俊生将头上的发冠摘下,寻了一个发带简单的将头发梆在身后。他换上了一身青色的纱绢长衫,觉得身子轻盈了不少。
“夜景看的那么入神?”他见陈纤皎一直不说话,边去观景房找她。谁知她像是一只打盹的小猫一般,趴在窗台上半眯着眼。
感觉到背上有一双大手,陈纤皎转头面向胡俊生,睁大眼睛,露出两个漂亮的梨涡,甜糯糯的回答:“不觉得晚风吹的人很安宁嘛?”她将手伸出窗外,抬起身子,闭眼,说:“我感觉我能摸到风,它虽然有些清冷,可是很温柔,就像……”
“就像什么?”胡俊生学着她的样子,把手放到窗外,闭着眼去感受她说的那种感觉。
“就像我的小狐狸。”陈纤皎回忆起与胡俊生初识时他装模作样的清高,后来熟了后他偶尔与她逗趣的顽皮,再到互通心意后的甜腻,甚至是成婚后对她的宠爱。“我的小狐狸就是毛茸茸的,虽然偶尔会尥蹶子假装自己清高,可是多数的时候,他是温柔的而且很会疼人。”
胡俊生笑了,他感觉手中的晚风不带九月的寒意,甚至是有了一些五月的暖洋洋。他收回自己的手,抚上她的肩头,蹲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他动了动他的尖耳,调皮地与她说:“一阵晚风让你把死狐狸改口成小狐狸,这风吹的真好。”
“你真是不解风情。“陈纤皎撒娇一般的转过头去,不想与他多说。
胡俊生故意用尾巴扫她的小腿,然后把脑袋靠到她的颈边,“娘子不要生气,俊生只是同你玩笑呢。”
感觉到耳朵边痒痒的,陈纤皎知道一定是他那对毛茸茸的尖耳在作祟。她从窗台上直起身子,抓着他的耳朵,在他的耳边使劲吹气,“让你不听话!”
这算是恢复了原先的脾气,胡俊生虽然被她把耳朵拽住了,可是倒也觉得好玩。他佯装谢罪的样子,低头如同往常一般认错,“娘子,我错了。”
陈纤皎何尝是用过力,她撒开手,拍了拍手上的狐狸毛,站起身子去桌子边倒了两杯茶拿过去给胡俊生喝,“喏,晚上凉,你喝点茶别着了寒气。”华秀huaxi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