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是行走江湖与人开玩笑惯了的,他撇撇嘴,说:“大小姐您就长点心吧。要不是有我这混蛋,你现在还在宋州照顾一烧坏的傻蛋呢。”这傻蛋说的就是胡俊生。
胡俊生知道他的脾气,他不与他计较,无奈一笑,“你看,就连我他也是不放过的。所以呀,阿朗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当真就好。”他安慰陈纤皎,替她宽心道。
从楚州到扬州不过是一整天的时间,阿朗驾车技术娴熟,速度掌控的又非常快速。天黑之前,乘着城门还开着,胡俊生他们一行人就回到了扬州。一别不过小半月,扬州城还是那个样子,只是路上的百姓多在讨论一件事情:扬州府衙的师爷到底是宋人还是辽人?
阿朗过了城门,便就将马车停下。他下车,掀开马车帘子,同里面的人说:“到扬州了,我就不送二位回府了。接下来的路,阿狐你自己牵着马车走吧。”
胡俊生知道阿朗是不方便再往里面走了,他点头,“你今夜去燕云楼?”
阿朗抱胸,点头道:“我除了燕云楼,还能去哪儿?”他拍了拍这马儿,说:“得了,别道别什么的,没到时候呢。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吃一顿好的。我这陪着你们也算是风餐露宿的也怪辛苦的,我今晚得早些睡觉了。”
“行,你去吧。”胡俊生从马车里头跳下马车,接过阿朗递给他的缰绳。他俩对视一笑,便就各自走各自的去路。
陈纤皎坐到了马车前头,虽然这一路上与他吵吵闹闹,可知道他不是坏人,“这一路辛苦你了。”算是道别吧。
阿朗头一回听见陈纤皎和他客气,他瞪大眼睛,摸着胸口,说:“陈大小姐的谢,在阿朗心中真是千斤重啊。”
“得了,谁谢你了。你快走吧。”陈纤皎撇了撇嘴,佯装生气,偏过头故意这么说。
胡俊生牵着马儿往城里走,觉得一路上的百姓有些奇怪,他看他们都有些避着他。陈纤皎也发现了,路过的人甚至还有窃窃私语的。她不禁觉得奇怪,问胡俊生:“扬州可是发生了什么?还是我们俩去了一趟汴京变了样儿?”
胡俊生看了看周围的人,他心思一沉,“我不知道,先回府上再说吧。”
“胡师爷,扬州城里最近流传了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从辽国来的半妖埋伏在我们的扬州城里头,他不但做了师爷,还娶了知府大人的千金。”来人是柳叶公子,他见马车正巧路过他身旁,便就拦住了胡俊生与他说话。
辽国的细作,这可是天大的罪过!这脏水何止是泼在胡俊生身上,也泼到了陈广年身上。严重了,可是叛国的大罪!陈纤皎跳下马车,面色不甚好看的回文柳叶公子,“你上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饭你乱吃是你的事情,但是话乱说可是要负责任的!”
一旁做生意的小贩代替柳叶回答了陈纤皎,“这个事情,扬州城里都知道!这朝北阁里每天下午有一场说书会,里头讲的事情邪乎的很。巧了,前两日就说了这个事情,大家伙都猜测是胡师爷。”他摆弄了一下摊上的物件,看了一眼柳叶公子,悄声说:“胡师爷在扬州帮了我们老百姓好些事情,我们也不是很相信。只是现在风头不对,我们也没辙。”他指了指身后不远的城门,又说:“这个时间段,就着城门还不远,赶紧走吧。”
果然是最坏的事情发生了。胡俊生与柳叶公子作揖,点头对着小摊贩笑了一下,问:“燕云楼可还在?”
“燕云楼当然在了,人家生意天天好的不得了。”柳叶代替小贩回答。他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不知道这个时刻了,胡俊生关心这个做什么。
既然燕云楼还在,那耶律展也还在。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不碍事的,回去吧。”他转头同陈纤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