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州向南赶去杭州,快马不消一个时辰就到了。戌时,他们一行人到达杭州城。一入杭州城,街边的灯火照的路通明,两旁的商户林立,除了酒馆,粮店,布庄,就连书局也是一条街上有个三四家。在这个时辰,来往的百姓依旧十分的多。他们多是从酒馆出来,身上的穿着相较别地也是富贵许多的。
往前走,过了城中心,向承年寻了一家酒楼。它依着西湖而建,藏在繁华之中。“今日先在这里过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去江宁府。”翻身下马,他与大家说。他走到辛长年身边,与他说:“辛公子,我进去与老板商量过夜,劳烦你照顾一下公主。”瞟了一眼马车,他低头作揖说了一声多谢。
车停了,赵玲珑揉了揉眼睛。一路颠簸,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掀开马车帘子,入眼看到的是西湖的景,依山傍水,好不温柔。这酒楼建在这山峰与湖水之间,竟有了仙境灵宫的味道。她一直以为江南多平原,不会有山和湖。可如今眼前的一切,真是惊叹。
“公主,下车吧。”辛长年见她探出脑袋在张望,便走去与她说。她一脸刚睡醒的样子,心想这马车还是要对了。去兰州颠簸,她又随着自己已经吃了许多日苦头,不该再受这些。
赵玲珑见他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心中有气。她一把放下帘子,赌气一般的说道:“马车太高了,你寻个凳子来,我踩着下去。”
这人生地不熟,上哪里找凳子?无非是心中不痛快,在寻人撒气。辛长年叹气,他走到马车边,跪趴下,背部朝上,说道:“公主,没有凳子。你踩着小人的背下去吧。”
一旁的随从看着吓了一跳,赶快上前拉扯他,焦急的说:“辛公子,您怎么可以做这个。还是小的来吧。”九王爷看重的人,那也是金贵的,就算是罪臣之子,可到底也是出身不凡,他们惹不得。
“没事,我做惯粗活的,这没有什么。”他推开那随从,浅笑与他说。
赵玲珑见他这样,觉得分明就是故意在给她难堪。他明知道自己不会踩着他的背,也明知道她从来都不是这样骄纵的人。他是在用自己的卑微和示弱来让她难受吗?他在故意告诉她,好好的公主不做,非要随着他到处跑吗?他太过分了,赵玲珑委屈但又说不出。转头,从马车的另一边跳下去。落地一瞬,好在有随从扶了一把,她才不至于摔倒。
听见她落地的声音,他想她应该是已经下来了。辛长年直起身子,拍去衣衫上头的灰土。他对一旁的随从说:“进去吧。”
那随从连忙摆手,说道:“小人去这酒楼后院将马车停好,就不与辛公子一道儿了。”他拉起马儿的缰绳,点头笑着与辛长年稍作暂别。
“都来了!”向承年看赵玲珑和辛长年,本是要打招呼,哪知一个是不说话,另一个是一副不开心的面孔。一时尴尬,他对酒楼老板说:“要两间上房,其余都是通铺。”他看着大堂里吃客饭桌上的菜色还不错,便又问道:“可还能在此用晚饭?”
那老板瞧了外头的天色,有些犯难,说:“这……大厨都要回家了。再说,后厨的菜也不剩多少,怕不能招待好各位。”主要是,这酒楼也快到打烊的时候。
“要是我加点银子呢?”向承年打着商量问。他看刚刚还有人在上菜,想必这大厨应该还没走。“你看看现在还有多少菜就做多少,我这里人多也不挑嘴,都吃的完。银子老板不用担心,我不会少一分。”然文吧ranen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