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搜。”林立国蛮横命令。
两双手再次开始检查猎物。
夜色一把推开士兵,扑到林立国身前:“大哥我求求你,先让父亲入土为安。父亲临终交代,大哥身负重任,不能打扰,嘱咐我务必带着这些东西过去。大哥你让我先去,等我回来,要杀要剐随你。”
“夜色,少扯淡,劳资的亲爹活得好好的,你从哪里给劳资找了一个伪爹?”林立国拆穿夜色的身份。
“大哥,虽然你庶我嫡,爹对还是你满怀希望,给你起名,希望你以己之力报效国家。而我出生半夜,爹只给我起了个平常的名字,要不是你干了对不起爹的事,爹根本不会偏心我的。”
夜色步步递进,做好铺垫之后,挑明林立国是小老婆生的,又交代他干了对不起爹的事。
言外之意,大哥对自己搜身,不让自己出城,是赤、裸、裸的报复。
所有人都喜欢这类话题。
“难怪这么狠心,小老婆生的,养了一只白眼狼。”
“你猜他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爹的事?会不会是勾引三娘或者四娘?”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人家是拿枪的。”
林立国扭头看向污蔑他的人,暴跳如雷:“夜色你个王八蛋。”
“大哥,叫我林夜色。”夜色再一次误导。
马上有人上当。
“我就说,那两个人都管他叫夜色,谁也不提他的姓,李夜色?王夜色?张夜色?看来还真是姓林,一家人。”
“这孩子文文弱弱的,看着就老实,不像会说谎话的人。”
林立国气的跺脚,骂声不绝于耳:“ND,混蛋!”
他掏出手枪,对准夜色,恨不得开枪。
夜色吓得脸色苍白,嚎啕大哭:“大哥,你不就是看着爹把银子给我了眼红不高兴么?我都给你还不行,他老人家终究也是你的爹,我求你了,让我送爹最后一程,林立国,大哥,我求你了。”
这声林立国,震慑了很多守护城门士兵。
“他知道林参谋的名字,难道真是他兄弟?”
“兄弟因为银子反目成仇,这事到处都有。”
“再有仇,也该把老爹的丧事先办了,回家关上门怎么打都行,闹到外面,丢人。”
“看不出林参谋是这种人,平常大大咧咧的,遇到银子的事就变的小肚鸡肠,难怪都说亲兄弟明算账。”
“他爹也是糊涂,遗产不平分不就是挑拨儿子干仗。”
林立国和夜色在所有人眼中,无一例外成了一家人。
力行社特务处也是在编军队,和普通守城军队隶属不同上级,平常没有更多业务往来,守城市士兵不认识刚到洛邑的夜色。
林立国则不同,他在二科多年,经常出入守城军队,和许多军官称兄道弟,认识他的士兵非常多。
夜色一番话,成功扭转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在各种言论煽动下,他要的效果有二。
其一,搜身和检查盒子的士兵势必分心,把正常的检查变成走过场。
其二,他刚才在车里看见急于出城的人群中还有一家丧主,抬着棺材。
他耽误的时间越长,那家丧主越急,下葬的时间很有讲究,过了时间不吉利,丧家不会愿意。
不出夜色所料,他的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四个抬着棺材的男人,在几十个披麻戴孝男女的簇拥下,从后面挤到前面。
“长官,能不能快点放我们出城,时辰不早了,不能再拖了。”丧主哭哭啼啼哀求。
林立国烦躁的吼:“别特么嚷嚷,再嚷嚷一律按共匪论处。”
“抓我们?你试试。我们中西大街王家从明朝时候起就住在洛邑,历经几百年屹立不倒,南京政府里有我兄弟,你敢说我们是共匪?我和你,不,还有你的上司去国民政府理论。”为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指着林立国不依不饶。
林立国这时才正眼看了看送葬队伍。
丧主虽然全是身穿白色生麻,但不管男女老少,个个体态丰满、肤色健康,一看就是大户之人,富贵之家,眼神凌厉,气场强大。
“大哥,踢到马蹄上的滋味不好受,见好就收吧。”夜色附在林立国耳边嘀咕。
“你!”林立国气的肚子疼。
“玩大了你收得了场么?”夜色拍着林立国肩膀,继续挖苦。
林立国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脖子上青筋怒张,指着夜色的手指微微颤抖。
夜色低头偷笑。
林立国大嘴张合几次之后,使劲的闭上眼,仰脸朝天,用尽全力的吼:“滚!全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