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王进一急切追问。
“中西大街王家。”夜色回答。
王进一狠劲拍了拍自己脑门。
糊涂!
千算万算,把王家这条大船忘了。
“不过谨慎起见,最好每个地方都去看看,即便遇不到戴处长,就算特务处当下为了国难会议进行的准备。”夜色补充。
王进一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枪,揣进内衣口袋。
迈步向外,边走边安排:“清风,你去国难会议会场,仔细排查,把可能出现杀手的地方都给我找到,方位图画好,这几天派人盯着,发现可疑人员出现跟住了,不许跟丢。”
“立国,你带人查旅店和城门,不要嚣张,外松内紧、松弛有度。另外再安排人手盯住贩卖军火炸药的人,只盯不抓,知道么?”
“夜色,你带着三科所有外勤人员,从现在开始,盯住和会议有关的每一个人,包括临时政府人员,对主要人员直接上监听。”
王进一派出手下,自己只带了两个亲信,开车去了王家大院。
王家的丧事在王进一的亲自协调下,最终赶在风水先生卜选的吉日吉时,把人葬了。
这会,院子里摆满宴席,招待奔丧的亲朋。
王家太爷王耀祖独自一人在小客厅吃了饭,躺在太师椅上,让一个丫头跪在地上给他捶大腿。
“太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姓戴。”管家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禀报。
“姓戴?三十多岁、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王耀祖瞪大眼球。
“是,浓眉大眼、气度非凡,一看就是达官贵人。”管家恭维。
王耀祖踢开丫头,光着脚丫,在管家搀扶下亲自迎接。
这个姓戴的年轻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如今实权在握的复兴社特务处处长戴笠。
王家最小的儿子,王耀祖的堂弟王正源,黄埔六期毕业,以戴笠同学的身份,曾经供职特务组织调查通讯小组。
两人表面关系一般,私下里却因为王正源曾经在军校替戴笠挨过一颗枪子交往过密,称兄道弟。
一年前,王正源被暗杀,去世前把王家托付给了同学。
戴笠此次行程本来预计三天之后,听到王正源大哥王耀宗去世的消息,提前来到洛邑,专程奔丧。
“戴处长,王家何德何能,让戴处长屈尊纡贵。”王耀祖双手作揖,痛哭流涕。
“正源和我亲如兄弟,正源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兄弟来迟一步,望大哥海涵。”戴笠谦虚。
两人携手,一同进入内室。
落座之后,戴笠问:“后事处理是否顺利?”
“唉,说起来一肚子气。”王耀宗不快。
“怎么回事?”戴笠问。
“我护送大哥灵柩出城,被特务阻拦,非要搜身,报出正源的姓名,到底是人走茶凉,不管用了。”王耀祖借题发挥。
“后来怎么样?”戴笠假装关心。
他昨晚收到十人团转发洛邑城特务处密电,城内当晚八点发生枪战,特务处开始搜城。
在剿共、灭日的大背景之下,只能怪王家的丧事不会赶点。
“还好,特务处王进一处长及时出现,没误了吉时,否则大哥真的就死不瞑目了。”王耀宗假哭几声,憋在心中的委屈总要发泄一下。
至于结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兄弟不在人世,自家已经没有和特务处一较高低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