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开始关上了,吊桥,开始升起了。
没能及时进入城堡的村民开始大声的请求,放声的痛哭,痛斥领主的懦弱,自己白交了那么多税,城堡里有少数的士兵开始哀求,大多是临时征召的民兵,他们的亲人家眷还有很多没有进来,正在下面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如果他不打开城门的话,那这些村民真的就只能无助的放声哭泣,等待着杀戮和利齿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他看着旁边沉默的人,对方磕了一下骸骨做成的法杖,摇了摇头。
埃尔森家族的那个年轻人收起弓箭,那头披着骨甲的战象已经发不出一次长啸了,就在它上一次长啸的时候,一支外表普通的精钢箭矢落在它的嘴里,带起一阵强大的冲击,从内向外瓦解了这头带有三米长粗壮长牙的攻城巨兽。
余下的冲击让周围的野兽也为之一震,它们徒劳的想要爬起,但强大的力量早已震碎了脏腑和骨骼,即使是狂暴野兽的身体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创伤。
更何况是周围普通的人类村民。
尘土和从人类七窍流出的血混杂在一起,周围三十米范围的大部分人类都死在了这一击,除了那个圣骑士。
一层淡淡的光膜包裹着她和手中的婴儿,释放自她手中的骑士护腕,她看了一眼那个收回长弓,望着其他地方的年轻人,用尽最后力气将怀里的婴孩抛出,掉落在了吊桥上,随着升起的吊桥滑进城堡。
只能拄着长剑勉强站立的圣骑士,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话,但只有血沫不断的从嘴里喷出,无声的做了个口型,似乎是说孩子的名字:
“艾伦,艾伦埃尔森,我们孩子的名字,永远都不要让他接触……”
然后就被一只巨手抓起,囫囵着塞进了一个浑身赤裸的巨人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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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还在继续,那个不再嚎哭的婴孩当然没有人过多理睬,他睁着眼睛,黑墨色的瞳孔冷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嘴角咧起找到有意思东西的微笑。
狂暴野兽被一箭之威短暂的喝退,但紧接着,就像是被什么存在驱使一样,拥挤着冲向城堡,有一些直接掉落在护城河里,然后部分水陆两栖的物种挥舞着扇鳍爬上,又被红着眼的其他野兽踩在脚下,用血肉之躯填饱了这条充斥着水蛭和陷阱的护城河。
然后是攀爬,攀爬向这座倒插着尖头向下长矛的城墙,狂暴野兽相对柔软的腹部最先被锋利的矛尖划开,但在嗜血术一般的激励效果之下,这些野兽仍然盯着箭矢向上爬,直到矛尖划掉了他们的爪掌,彻底的像撕碎木偶一样被摧毁,或者真的流尽最后一滴血,才会掉落下去。
那个婴孩笑的越发开心,因为终于有几滴滑腻的鲜血溅到了他的嘴里,他不浪费一滴的舔尽,又吧唧吧唧嘴,自言自语的对着落到他附近的一颗残破眼球说着话:
“来的时间真是太早了,只带过来了阎魔的那一半,不知道王将什么时候才会到。”
他看着城墙上挥舞着骑士长剑斩杀最后跳到城墙上的魔兽,颇为满意的施加了一点神性压制,让这位便宜老爹活了下来,毕竟骸骨权杖的原材料可是有保质期,作为先来人总要给王将那个迟到的家伙留点底子。
高阶的法师会把多余的、只需特定时期用到的法术知识存在自己的法杖里,临用时再取出,魔神也有类似的方法,将更加鲜活的东西存放在更加鲜活的载体里。
所以记忆和力量这种东西,对于魔神来说总是逐步复苏的。
婴孩闭上眼睛一会,看着城堡内跑来的一只大白狗,眨了眨眼,又恢复了纯真无邪的样子,抖了抖自己的小拳头,似乎是想要抱抱。
那头大白狗速度飞快,露出锋利的牙齿跑向了他,但眼睛却不是猩红而是纯黑色的,小心的叼起这个包在布团里的婴儿,在一旁骑士的掩护下,救起了这个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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