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奉圣上口谕,请瑞王过目。”
皇兄到底在闹什么?赵瑾华盯着地上的锦盒沉吟片刻道,“打开。”
来人手法利索地打开锦盒,一股生石灰参杂着腐臭的气味瞬间在大厅内弥漫开,赵瑾华欠身向锦盒内瞧去,赫然见锦盒里装着一个人头。
“这是何人?”赵瑾华说着,起身凑上前细看。
来人没有答话,依旧保持着跪地姿势……
锦盒里的人头,因为失去血液的供养而呈现出一种败灰色,双眼半睁半闭,嘴巴微张着,死不瞑目的表情定格在鹅蛋形的脸上……
赵瑾华越看越觉得得眼熟,只是死人和活人看起来完全不同,何况又是多年未见。
凭着记忆里的眉目勾描出来,赵瑾华顿时如被定住,好半天没动,一口气噎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想要一吐为快,却又不愿意被人听见半分。
旁边正汇报的官员注意到瑞王的反应,踯躅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该上去扶住脸色难看的瑞王,还是退出去免得殃及池鱼。
“你们都出去……”赵瑾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众官员如蒙大赦,连忙脚底抹油开溜。
“母妃!”等到众人全部退出去,赵瑾华又站在原地盯着人头半晌,猛然低低地叫了声,一口血跟着喷了出来。
“王爷!”近侍周岸连忙扶赵瑾华坐下,运功为他顺气。
锦盒里正是瑞王的生母,先帝下旨剃发出家后,法号名唤静水禅师的先皇妃王琳容。
瑞王自从先帝驾崩后,再没见过自己生母,只是遥闻她落发为尼,其他的一概不知。
因为先帝的遗旨是不许母子二人再见,所以瑞王从未主动打听过母妃下落,知道她还活着就好,可谁知再见面却是天人永隔。
眼前一阵阵发黑,饶是赵瑾华征战沙场多年,大大小小受过无数次伤,却没有任何一次的伤比这次疼得让人肝肠寸断。
近侍周岸紧着劝解,“王爷,保重身体要紧。”
良久,那种心口窝被扎了一刀的疼才渐渐缓解,赵瑾华喘着粗气问地上那人道。
“皇上为何要杀我母妃?”
那人跪在地上,周身都被冷汗浸湿,闻言拿出一封书信跪走几步送到瑞王面前。
是皇上赵瑾年亲笔手书,赵瑾华一把夺过来匆匆看过。
“信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负责送人头的人不说话,因为这话没办法答。
赵瑾华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问得多余,猛然一通狂咳,又吐出口血来,才觉闷痛的心口舒服了些,倒把近侍周岸吓得不轻。
“属下这就命人找大夫来。”
“不必……”赵瑾华抬手叫停周岸。
“王爷!”周岸急了,“贵体要紧……”
“不必多言,本王自有分寸。”
犟不过瑞王,周岸重重叹了口气。
“既然人头王爷已经过目,属下这就要带着人头回去了。”
“慢!”抖手指向锦盒,赵瑾华道,“难道人已经死了,皇上还不肯放过吗?”
那人万般无奈地答道,“皇上有旨,瑞王过目后,必须即刻送回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