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傅卿难得起了个大早。
殿中宫人摘了许多开得正盛的月季,插在一个个素淡的花瓶中,摆放到屋里。
素雅的花瓶配着娇艳的月季,一淡一艳,丝毫不违和的融合在一处,看上去赏心悦目。
房里并无熏香,有的只是月季微甜又自然的花香。
雪莹把傅卿要的私库单子找了出来,放于桌案上,恭敬道:“殿下,这便是您私库的册子。不过,您怎么突然想起要查账册了?”
当然是为了看看哪些东西能变成银票带走啊。
傅卿随意翻开一本账册,头也不抬的说:“这几日无聊,就来翻翻这些东西,打发时间罢了。”
雪莹闻言,心疼的看了傅卿一眼。
自从那日赏荷宴公主同萧如诲情断意决后,因为情伤,她性情就变了许多。如今公主不大爱出宫走动了便罢了,这几日竟她最爱的连话本子都不看了。
一个区区萧如诲就害得她们公主伤心至此,真是太过分了。
雪莹越想越气愤,但语气却柔了下来:“那殿下就好好看看这些册子,您心里有个数最好不过了。”
“这是自然。”傅卿弯了弯唇,便垂目算起了帐。
她虽然咸鱼,但是对于钱财这种能够维持她咸鱼状态的好东西,她一向算得清楚。
原主一看就是不爱处理这些事情的,傅卿都做好了会看到一笔糊涂账的准备,但没想到那账面竟是记录得清楚又干净。
竟然都没什么错?
傅卿压住心里的讶异,提笔认真算了起来。
因想要和溯月宫中开得正盛的月季相配,傅卿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浅藕粉的褶裙,为了舒适,她头上只簪了同色的月季粉晶簪,有圆润雅致的珍珠耳坠和项链衬着雪白的耳垂和颈子,傅卿显得少有的温柔又仙气。
雪莹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难得如此耐心的傅卿,心里越发心疼。
这样好看的公主,萧如诲还不喜欢,他真的是眼睛瞎了。
傅卿算了几页账单,发现并没有什么疏漏,她就有些好奇:“这管事的倒是忠诚,他们都不敢乱来的吗?”
沉浸在自家公主美貌中的雪莹立即回神:“当然不敢了,殿下不理俗事,陛下怕管事的心被您纵大了,所以有时候会自己帮您对一对账。陛下对殿下,真的是当眼珠子一般宠着的,毕竟陛下也只有您一位公主。”
雪莹细细的说着,傅卿这才清楚了原著中也没有说过的事。
原来原主名下的钱、铺子、庄子、以及各种珠宝奇珍都是由心腹帮忙打理的。之前原主不理俗物,只一心追着萧如诲跑,所以自己不曾管账。
皇帝担心有奴才欺上瞒下,所以他会偶尔亲自帮傅卿看一眼帐册,也借此威慑那些管事,让他们老实做事。
傅卿心里感叹,只怕所有皇子皇女中除了太子,就是傅卿得的赏赐最多,皇帝担心下人贪墨她的钱财,还特意给她作脸,这样的关心,满皇宫也就她独一份了。
傅卿心里感叹原主得宠,但她却不知,皇帝的确是把原主这个唯一的皇女娇宠着养大的,在钱财上他对原主也从来不吝啬。
因为这些在他心中都是些可以纵容的小事,但是他就是再宠傅卿,也不会改变他心里早做好的决定——傅卿是一定要和亲的。
大抵是皇帝早就定好了她的命运,所以对她好一些,也是无伤大雅的。
但如今的傅卿对这些一无所知,她翻了半本账本后,就懒得再看了。
清晨的阳光开始照进了前厅,白绒绒的胖鸽子在温柔的光线中,飞到桌安上,来回走来走去,一直“咕咕咕……咕咕咕……”的叫着。
傅卿却是听懂了这只鸽子有些暴躁的说:“咕咕咕在……我饿了!我饿了……”
“呀!竟然是这只鸽子!”雪莹一眼就认出了这只就是把萧如诲那个臭男人啄得十分狼狈的鸽子。
一看到它,雪莹便语气兴奋地问傅卿:“它真聪明,殿下要养它吗?”
听到自己被夸,鸽子骄傲的仰头和傅卿大眼对小眼,尔后嗓音微尖的叫嚣:“傻子!傻子!聪明的鸽子要吃米粒!”
你才是傻子!
“要养的。”傅卿气得揉了揉鸽子柔软的白毛,咬牙道:“雪莹,它一直叫唤可能是饿了,你去找点米粒和清水来。”
雪莹高高兴兴地应了。
傅卿把鸽子毛茸茸的头戳出了一个个凹陷的小洞,恨恨道:“你个傻鸽子,你就知道吃,再吃你都快胖得飞不起来了。”
鸽子抬起翅膀轻轻打了傅卿一下,骄傲道:“不胖,平平说这样最可爱。”
本来要要上线的平平,听到这话又悄悄的下线了。
雪莹实在喜欢鸽子,她不仅拿来了碎米粒和清水,还带来了鸟架子和精致的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