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这么一堆让人心烦的宫人,倒是难得清闲。
燕澈问道:“那个疯子最近可好?”
贵生公公道:“回陛下,一切无恙。”
“……无恙?
燕澈若有所思的说着,心里在盘算怎么让容争吃点苦头,或者想点法子折磨一下容争,正想的入神,突然听到一阵阵女人的怒骂声。
“去看看是谁在御花园中。”燕澈给一旁的宫女馥香递过眼神。
只见不远处的花亭下站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和几个宫女,只不过宫女全部都在远处守着,只有那两女子在说话。
一粉衣绫罗的女子看起来很是不高兴,整张脸尽显一副飞扬跋扈的神情,一看便是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出来的脾性。
另一女子则是皇帝身边的萧嫔,衣着穿的比那粉衣女子更为艳丽娇媚。
馥香看了清楚,也没做多做停留便向燕澈去复命。
“回禀陛下,在御花园中的人是萧嫔娘娘,和昭荣公主。”
“昭荣公主?燕明娇?”
馥香点头应道。
燕澈冷笑,顺着那毫不避讳的声音走过去,他倒要看看这个荣宠不衰,跋扈至极的公主能在背后说些什么。
只见燕明娇指尖染着鲜红的蔻丹,一边摧残着御花园中的鲜花,一边满脸委屈的抱怨道:“陛下也未免太过无情,为什么要将母后软禁在凤仪宫。”
“好歹母后也养育了他一场,他倒好,翅膀硬了,便如此狼心狗肺,不但废了摄政王,还将将一朝太后幽禁,这让宫外的臣民都如何看待皇家!”
萧琴羽被她这一番大胆的话惊讶道:“你快别说了,这可是都是大不敬的话,小心隔墙有耳!”
燕明娇道:“我才不管什么隔墙有耳,燕澈他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母后和王叔为什么要扶持他,如今落得个这般凄楚下场。”
“那个疯子且不说,可我的母后她毕竟是太后啊!表姐,你可一定得在皇上面前替母后求情那,算我求你了,表姐。”
“住口,你快别说了!”萧琴羽着急万分的打断燕明娇的话。
“我倒也想,可是陛下他也从没待见过……”萧琴羽一脸难堪,但看到燕明娇如此求着她还是头一回,只好放下昔日伪装,坦白道:“实不相瞒,我虽入宫已久,却未曾得到陛下宠幸……”
燕明娇不可置信:“这……为什么?”
萧琴羽道:“陛下虽召见过我几次,但每当侍寝之时,陛下便无动于衷,我……我实在无可奈何……”
燕明娇道:“莫非陛下他心中有了旁人?亦或者是表姐你不得圣心?”
“……咳!”不远处故意传来一声轻咳声。
燕澈道:“昭荣公主觉得朕心中有谁?不妨说来与朕听听。”
“皇……皇兄!”燕明娇吓得顿时睁圆了大眼,竟不知道燕澈什么时候来到御花园,有没有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如此一想,简直是忐忑难安,但表面依旧装作镇定。
“参见陛下。”燕明娇与萧琴羽一同行礼,萧琴羽也是吓得够呛,小脸煞白,手心都是汗。
燕澈道:“明娇,朕在问你话呢。”
“我……我没……”燕明娇心虚的头都不敢抬起来,嘴上却在乱七八糟的扯谎,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完全不见,如纸老虎一般,一戳既破。
“朕听到你说,什么狼啊……”
“那……那是在说,老平王在平定北境流寇之时,打过野狼!”
“那朕心中究竟有谁?你们二人刚不还聊得甚欢,怎么朕一来就哑口无言,只字不提,难道有什么是朕不能知道的?”
萧琴羽连忙跪地,解围道:“陛下莫要多心,只不过是妾身闲来无事同公主殿下多聊了几句。还望陛下恕罪,妾身不该与他人私自议论陛下之事……”
燕明娇一听,也赶紧跟着跪下。
晌午的日头越来越毒,燕澈却是冷冷一笑。
“爱妃真是同朕见外,你既是昭荣公主的表姐,那么替你这个表妹说话朕自然不介意,只不过,昭荣公主还是要罚的,竟学会对朕扯谎隐瞒了。”
“皇兄……”燕明娇抬头,一脸惊吓。
“放心,朕不会对你怎样的,就罚你跪在原地,朕什么时候离开,你就什么时候起身。”燕澈说完,将跪在原地的萧琴羽拉起,二人一起走向花亭中。
“今日闲来无事,不如就由爱妃同朕一起下棋。”
萧琴羽心中猛然一动,胆怯的面容立马挂上娇羞,回道:“陛下,妾身棋艺欠缺,还望陛下莫要嘲笑妾身。”
“怎么会呢,只是图乐而已,不必当真。”
“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
燕澈命人拿来冰凉的棋子,时辰尚早,他故意拖延时间,一盘棋子下了许久,完了后并不尽兴,又下了一盘,这来来回回竟然下到了日落,天色都黑了。
燕明娇从艳阳高照的晌午一直跪倒天黑,紧握的手指陷入肉中,指甲将掌心的肉划破,身上出了汗,微微低头,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燕澈,心中满是怨恨,将燕澈不断咒骂。
她知道,燕澈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跪倒天黑才罢休!
……
燕澈落下最后一枚棋子,起身道:“不来了,不来了,朕今日很是尽兴。”
燕明娇也紧跟起身:“陛下开心便好。”
夜色见黑,宫人将四周的宫灯全部点明,馥香手中也提着一盏宫灯在一旁候着。见到燕澈走出花亭,立刻上前引路。
借着宫灯的微光,燕澈转头看到面色苍白如纸,带着幽怨眼神的燕明娇,说道:“哎……你瞧瞧,朕竟然忘了昭荣公主还在这跪着呢,是朕疏忽了。”
“爱妃你也真是,为何都不提醒朕。”
“陛下,我……”
燕澈打断道:“好了,快些送昭荣公主回去歇着吧。”
宫人上前搀扶,哀嚎连连不断,燕明娇惨白着一张脸被宫人们抬了回去,被当朝太后宠大的公主,那吃过这苦头,当即晕了过去。
……
回御书房的路上,一路灯火通明,又有馥香掌灯,贵生公公传来轿撵,被燕澈拒绝,许是坐了太久,走一走路也未尝不可。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见了他行礼,完后又匆匆离去,突然间想起那个疯子。
或许,也只有那个疯子,才会在这层层森严的皇宫内不守规矩。当然,也少不了被自己打了那么几鞭子。
燕澈询问:“那疯子如今在太监所当什么差事?”
贵生公公回道:“想来也是干不了什么精细的活,那日陛下见他给御膳房送柴火,怕是干的一些吃力的累活。”
“砍柴,还是打水?”
“这……奴才就不知晓了。”
这么一想,燕澈更是好奇,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他会干那些个脏活累活吗?曾经被人奉承的,如今奉承别人,真是有趣又可笑。
他越思索,越是想要捉弄容争!
正想着,便听到宫墙的砖瓦有响动的声音,燕澈和身旁的宫人一起看去,竟然发现高高的宫墙上趴着一个身影!
“是谁!竟敢对陛下不利!”馥香冲上前,会一点皮毛功夫,飞上宫墙将趴在墙上的容争抓了下来,重重摔在地面。
“……啊!可是摔死我了。”
“竟然是你这个疯子。”
“美人?”容争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差点被摔成八块的屁股,嬉笑道:“可算是见到你了,我在这墙上等了你许久。”
燕澈冷眸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美人,你讨厌我了?”
“没错,朕很讨厌你!”
“为……为什么啊……”容争目光失望,拿出一个洗的干干净净的果子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送你,别讨厌我好吗?”
“……你。”燕澈看着他手中那个红彤彤的苹果,心里竟然开始发酸,随即立刻反驳道:“一个疯子,懂什么!”
他一手打掉那个苹果。
容争不解:“你,你干什么!不想吃,也不能浪费啊。”
燕澈道:“来人!给朕将这个疯子绑到御书房!”
巡逻的侍卫得令,赶来将容争五花大绑,向御书房的方向带去。
“喂!干什么啊这是,我还……我……”容争望着地上被丢弃在一旁的苹果,大喊:“我的果子!你还我啊!”
“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