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只是路过?
可怎么看,怎么像是自西角楼出来。
晋阳侯府有秘密,凌波哥亦有秘密。
梁宜贞本觉得自己借尸还魂已是了不得的秘密,现下看来,她的故事一文不值。
好不容易熬到深夜,灯火幽微,外屋的穗穗睡得死沉。
梁宜贞胸有成竹地一笑,打个空手,轻装上阵。
到了夜里,西角楼的守卫更多了。一个个手持重兵器,来回巡逻,丝毫缝隙也不留。
梁宜贞蹙眉,地宫的守卫都不会动,她哪里会对付活人?
对,活人会动啊!
她摸出一枚闷弹,丢向另一头。这东西动静不大,几乎无声,却能使草丛微动。从前她用这个吓唬盗墓贼。
眼前的侍卫机警,动静太大必知是调虎离山之计,偏要这样的小动静才好。
果然!
闷弹一炸,侍卫们相互使眼色,去了几人。
梁宜贞立在月色阴暗处,将裙带一抛,缠紧楼中大树。嗖地一声便上去,似鸟飞过。
“天上似有动静。”一侍卫忽仰头。
梁宜贞一惊,忙取出鸟哨吹了口。
另一侍卫笑笑:
“春来多禽鸟,兄弟你草木皆兵了。”
梁宜贞舒口气。
她俯瞰一回,才跳下树来。此处十分空荡,每扇门都挂了锁。几进院落更是重重大锁。
梁宜贞抬手掂了掂:
“这也能叫锁?”
她拔下头上金簪,对准锁眼。刚要插进,却一个激灵,蓦地顿住。
不对!
旁边分明是些空屋子,为何也要落锁?
莫非……是连环机关锁!
梁宜贞猛收回手,吓得一身冷汗。还好,还好犹豫了一下。
这种机关,她在大墓中也见过。
对于有经验的下墓者,单开每一个锁都很容易。只是这些锁相互关联,一环扣一环,开锁顺序、方式丝毫不敢错。
一旦触发机关,羽箭、飞镖、瘴气……怕什么来什么。
而眼前的锁阵,只怕能引来门外的侍卫。
梁宜贞心有余悸,却越发好奇。这个晋阳侯府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果真跟原主的死有关?
她沉下心一一看来,那些锁并非完全相同。
有的刻有雕花,是八卦纹样,下锁之后需重新排列。有的没有雕花,位置却成五行之势,需对应材质的钥匙方能开。
好精巧!
梁宜贞也算见过世面,却不由得感慨。
她再不耽搁,仔细查验一圈,又抬头观月色,已然辨出八卦方位。
其实,春夜的月色很美啊!墙外槐花拥着琉璃瓦,映衬月光清润。
可自打跟随父亲下墓,就再没赏月的心境。每每抬头,脑中想到的都是星斗风水。当真少了许多乐趣。
本当重生于侯府,能过些风花雪月的日子,眼下看来却不能够了。
梁宜贞叹口气,三下五除二便将八卦锁重新排好。
至于五行锁……她开始盘算随身之物。
金、木、水、土都容易,金簪、树枝、形态似冰的琉璃耳坠、白瓷土烧成的耳挖子。
可火……
火锁最麻烦,需融掉第一层锁芯才能开。从前下墓是用烧红的细火钳,眼下哪里有?
梁宜贞四下张望,忽见梁上排排灯笼。因着无人往来,故而不曾点亮。
她忙从中取了支蜡烛,拿金簪割下一方细蜡条,再将金簪插入其中,又用随身的火折子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