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中的琼州,恰逢新年,红白事一起来,到处都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气氛,开国以来第一次国丧,有些手忙脚乱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没有经验么。
太常寺卿袁桷与刑部尚书李俣并肩走进宫城的大门,负责宫禁的将领是一位三十许的中年男子,肩上镶着一颗金星,代表级别是厢指,显然认得他二人,迎上前来客气地问道。
“袁上卿,李尚书,要进宫么?”
59岁的李俣笑着开口答道:“嗯,改元诏已经颁定,大赦名单需要官家定夺,故而与上卿前来请旨,咨议会那边也在催,年后就要施行,各个官署都休沐了,这是最后一桩政务,今日不成就得拖上月余,你们跟着官家去了一趟西都,观感如何?”
男子一边检查他们的证件,一边回答:“和咱们琼州比,那就是个乡野村子,不过见识了西人的模样,竟然还有金发和墨黑人体的,当真有趣。”
“你们上的学堂不是早就有西夷风情见闻一章么?”
“学堂是学堂嘛,哪里有真人可信。”男子核对无误,又用通讯器告知了里面的人,这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中丞已经禀报了官家,二位请。”
两人走入宫门,所谓的宫门不过是稍大一些的院门罢了,琼州自开埠以来,并没有规划宫廷的位置,到了大汉定鼎,先帝也只是在靠近行辕的一幢楼里办公,正式开始规划还要等到十多年后,因为人口和需求的增长,旧城改造时便将这一带开辟出来,形成一个独立的建筑群,包括了议政的场所、各大政务机关等等,百姓俗称为“宫城”,其实既没有宫也没有城。
从宫门到正楼还有一段距离,一直不曾开口的袁桷突然问道:“常卿,他就是你的那个同窗的小子吧?”
李俣点点头:“嗯,他就是应怀远的次子,唤做应晖,先帝亲擢为宿卫长,算起来有六年了吧。”
袁桷状似无意地说道:“可是琅琊公主所出?”
“自然,不过如今已是琅琊长公主了,制书还是袁公你亲书的呢。”
袁桷没有在意他的调侃,反而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李俣嘴里的琅琊长公主是先帝的第三女,与新君并非同胞,而是那位金贵妃所出,在长女文昌公主早逝之后,便是先帝膝下最得宠的女儿,偏偏嫁给了没什么根基的应怀远,据说还是她自己挑的,不光如此,男方年纪要大上不少,当年也曾是一桩被琼州百姓津津乐道的皇家逸事。
李俣见他走了神,想到方才的问答,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大楼间,一位身着正装的男子等在那里,迎上来便是一揖。
“袁公、李公。”微书吧ei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