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倒是让林君瑶身边的丫鬟颖儿不禁一颤,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宁叶的眼睛。
只见他忽然站起身,走向颖儿,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是看起来却好像能洞悉人的一切。颖儿被他看的后背不禁发凉,站在哪里一动不敢动。
宁叶径直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然后轻轻掀起颖儿下摆的一角,露出脚下的绣花鞋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双鞋好像是江宁城程家布行才有卖的,记得店里的伙计说过这鞋好像是八月二十号左右才开始发售,我就不知道颖儿姑娘你这双是从哪里来的?”
荆捕头虽然不知道这鞋是怎么回事,不过却听懂了宁叶话里的意思。也就在此刻他忽然感觉周围有杀气隐现,那杀意来得快却去得更快,就在他将手放在了刀柄之上时,那一股杀气已经消失不见了。荆捕头四下看了看,这个房间除了他们几个便没有其他人了,也没见房间内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见安然无事只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便又松开的刀柄。
“这是拖别人从杭州带的!”颖儿还没有开口说话林君瑶说道。
“哦?是谁,我能见见吗?”宁叶站起身,啪啪手后又坐了回去。
颖儿刚才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惊出了一身冷汗,见小姐替自己解了围,心里也松了口气。
“那人已经回江宁了,如果公子要找他的话只能在去趟江宁了。”
“不用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宁叶现在并没有多少时间耽误了,哪怕去了江宁估计又会出现新的麻烦。而且加上种种证据和那各种无独有偶的巧合,宁叶推测十有八九这林君瑶和落雪无痕有着某种关系,也知道林君瑶肯定去过江宁了,不过他并没有想着立即揭穿,因为他想要的结果已经有了。
宁叶想来既然林君瑶在江宁出现过,那在江宁犯案的估计就是落雪无痕。接下来就要从林君瑶嘴里问出落雪无痕和杭州的盗银案有没有关系了。就在他想从侧面探听一下两者的关键的时候,林君瑶有意无意的了一句非常重要的一句话。
“公子,岁币这种东西外人想动怕是不敢,先不说谁有胆量,单说能在一夜间将库房中的十万两尽数偷走,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更别提一个女子。”
林君瑶的话里有话,宁叶之前确实没有朝林君瑶话里所述的方向思考,现在经她一提起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很可能被人带入了误区,一心只想着落雪无痕和银子之间的关系,想着只要找到落雪无痕便能找到银子。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一旁的荆捕头听了林君瑶的话大为吃惊,他记得很清楚宁叶之前并没有告诉她银库是在何时何地被盗,而她却直接说出了地点和时间。
“林姑娘,你是怎么知道岁币被盗的时间和地点的?”
林君瑶看着荆捕头妩媚一笑:“荆捕头是不是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来这的又有些什么人了。”
荆捕头恍然,这是是全杭州最有名的青楼,来着的不少都是出身官宦之家,以林君瑶的手段打听一点官府的消息确实不是难事。
宁叶从听了林君瑶的一番话起,便陷入了沉思。他心里想着之前种种的疑惑,贼人是怎么将一箱银子从数里长的暗河里运出来的,先不说银箱有多重,单单在暗河中游一个来回估计最好也要半个时辰,从银箱数量上来讲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能运完的,除非不止一个人,但如果是多人的话,为什么暗河的出口处没有脚印,这么多人搬着银箱来回走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如果说暗河中另有出路,那为什么在离出口处会有运银箱的车辙印,最终还能顺利找到了银箱的踪迹,虽然只发现了石头。但既然是石头那么贼人更本没有必要从银库里运出来。
宁叶心中总总的不可能和疑惑在得到了林君瑶的提示,尤其是那句外人怕是不敢动的话后,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就是银子根本没有被运出去,那银子在哪里,盗银的是谁,宁叶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也只有去了这个地方后他才能有最终的答案。
宁叶回过神来之后,见林君瑶正端着茶小酌,一颦一笑之间说不出的动人,看起来好生让人怜爱。
见她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又想起她刚才有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宁叶顿感这女子就像静谧的深潭,不知道下面到底藏着什么,令人后怕。
不过和她对话后宁叶,还是有颇多收获,第一,知道了在江宁犯案大概就是落雪无痕了,而且林君瑶和落雪无痕肯定有一些关系。第二,知道了杭州盗银和落雪无痕应该没有关系,否则此女子不会提点自己。第三,终于弄明白之前那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虽然此女子可能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但是宁叶还是要表达一下感谢。
“多谢姑娘提点。”
见宁叶忽然站起身行了一个大礼。林君瑶顿时不知所措,赶紧站起身来,不解道:“公子此话何意,奴家怎么能受的起公子如此大礼。”
宁叶并没有多做解释,这其中的意思估计只有两人知道了,荆捕头和颖儿看得是莫名其妙。
宁叶起身后作势要离开,临门门林君瑶叫住了他。
“公子,你问了奴家这么多问题,奴家也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告知。”
“何事,小姐但说无妨。”宁叶回过身来说道。
说罢,林君瑶便拿出了两张纸,纸上分别写着两首诗,一首是嫦娥,一首诗题临安邸。
“请问公子这两首诗是公子所作吗?”
宁叶心想不能什么事都让这女子猜透了,便笑道:“写这两诗的另有其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林君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只是她天生妩媚,那笑容媚中带邪,说不出的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