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憔悴，哪怕闭着眼睛，高挺的鼻梁，天生带着点上扬弧度的唇形精致极了。

她记得，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黎萧起身，在休息室拿了条薄毯盖在他身上。

等秦倾忽然惊醒，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他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像是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其实黎萧的办公室是最近才重新装修的，乍见有些空旷，可待久了会给人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尤其，他太累了。

黎萧见他有些尴尬，打破沉默：“回去好好休息。”

秦倾下意识点头：“好。”

等他离开后，黎萧沉默着坐了一会，打内线电话叫来项齐。

“我要离开一两天。”她说：“明天晚上回来，这段时间的行程帮我取消。”

项齐挑眉：“去哪里？”

他倒是没要阻止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这位姑奶奶这段时间真的已经超认真了。

“T市。”黎萧淡淡道。

项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再也看不透她了。

“好，我帮你安排。”

黎萧嗯了声。

几个小时后，黎萧已经入住T市一家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

她先睡了一觉，等夜幕降临才起床。

偌大的落地窗前，黎萧屈膝坐在地板上，俯看着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

曾经最黑暗的那段时光，是那个少年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或许他是笑给很多人的，可在她眼里，那一刻，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她曾不止一次想，想去看看他长大的城市，走遍大街小巷。

霓虹骤亮，房间里没有开灯，从窗外透进来的昏黄光线中，清澈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一层水雾。

黎萧坐了很久，浑身发麻才起身。

第二天吃过早餐，她就换了身行头去逛街了。

T市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城市，你拿着导航都有可能迷路，她索性就乱走乱逛了。

感觉到手机在震动，黎萧努力挤出人群去摸手机。

是秦倾，而且这是第三通了。

黎萧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早给她打电话，还打得这么急。

不等她拨过去，电话又进来了。

这次是项齐的。

黎萧手指一动就接通了。

那边刚说了句黎总，手机又嘟嘟响，还是秦倾。

黎萧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接通了他的。

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很嘈杂，似乎比她这里人还多。

电话另一头，秦倾身后靠着玻璃门，面色灰败，他身上似乎还有些伤痕，白色衬衣上一片红色怵目惊心，那好像是…油漆。

周围全是举着手机的人，和各种摄像机快门的咔嚓声。

那些人，他已经分不出好坏。

唇角紧抿着，嘴唇干裂，微微张嘴就已经裂出了口子，舌尖轻舔，满嘴咸涩，他说：“…我答应…答应留下…帮我…”

黎萧这边，实在太吵了，她只能听清几个简单的字眼，没办法只能一咬牙把电话挂断。

话筒里传来忙音，秦倾眼中最后的那点光芒也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