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看着榻上躺着的男人,问跪着的人道:“他怎么还不醒?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好多了?”
地上跪着那人道:“回陛下,这位公子他伤势严重,前些日子确实好多了,可陛下上次来过之后,他情绪太过激动,伤口又裂开一些,如今时睡时醒。”
慕容珩看着他道:“务必要治好他,朕留着他还有大用途。”
那人点头道:“陛下请放心,宋九自当竭尽全力。”
慕容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那个蛊可会对人身体有损?还有你那个压制蛊毒的解药。”
宋九哪敢含糊其辞,连忙道:“宋九敢以性命作保,绝不敢欺骗陛下。”
“你的命太轻贱了,只不过,那蛊一旦有差漏,你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
慕容珩连威胁的话语都说的轻飘飘的,宋九却一头冷汗,直到他走了,他才敢起身。
慕容珩刚从密室中走出,长德便来报,叶倾求见。
慕容珩倒是有些意外,他知道若是无事叶倾恨不得一辈子不到他面前来,如今却主动来求见,道:“让她进来吧。”
叶倾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慕容珩故意不说话,只等她开口,“已经一个月了,陛下是不是忘了该给我解药。”
慕容珩笑了笑,“却是朕忘了,不过现在朕手中没有,一会儿让长德送到皇城司去。”
叶倾来就只是为了这个,听他答应了便要告辞,慕容珩却开口道:“长德,上茶。”
这却是要留她说话了,长德将两盏茶放到二人手边便退了出去,留下两人独处。
慕容珩摩挲着杯沿,缓缓道:“科举之事已经落下帷幕,少了赵丞相等人的干涉,这次的进士大多寒门出身,三日之后便在宫中举行琼林宴,届时皇城司护卫安全,你要多上些心。”
叶倾垂眸道:“我记下了。只是……我也有一事要求你。”
慕容珩唇角轻弯,“你求朕,这倒真是难得。”
叶倾正色道:“我想等琼林宴结束之后,陛下在朝堂上询问我母亲案子的进度,我希望到时候能换掉主审方敏,让三殿下来。”
可慕容珩却盯着她,一直沉默着,他的沉默让叶倾摸不清他真正的想法,叶倾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我希望陛下能清楚,我为陛下驱使,从来都不是为了你的皇图霸业,也不是为了朝中招揽多少人才,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我母亲的案子。”
叶倾越来越激动,不经意间将桌上的茶盏挥到地上,发出破碎之声,可她却一直直视着慕容珩,等他的回答,慕容珩慢慢道:“为什么会让阿玖来主审,你们关系这么亲厚?”
叶倾早知他多疑,打消他的顾虑,“我与三殿下并无特殊往来,陛下出于什么心思让他主理科举之事,那我也是同样的心思。”
慕容珩明显放下心来,道:“瞧你这性子,火气可真大。”
叶倾既然听出他话语里有转圜的余地,便也不再咄咄逼人,她弯下腰去将茶盏的碎片捡起,只为了方才无意间的冲动之举而赔罪,也是为了给两人之间一个台阶下,可她的手指却不慎被划破,伤口还有些深,瞬间流出血来。
慕容珩也看见了,看了她一眼,道:“把手伸过来。”
叶倾将手置于身后,“不妨事,留一会儿就会凝住。”
慕容珩却不容她拒绝,将她的手拉了过来,从袖中掏出绢帕缠绕在她的手指上,“你如今是朕的人,就算是小小的伤口,朕也不愿你发肤受损。”
叶倾听到他口中的话,眉头一皱,慕容珩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软了话语,“你方才所说,并非朕不愿,只是你考虑事情与朕不同,你的急切之心朕可以理解,只是你也应该知道,朕让阿玖来管科举之事已经让赵丞相等人按捺不住,若是过不了多久就让他再接管你母亲的案子,恐怕她们还会生出事端来。”
慕容珩的话是为了安抚,却也是实情,叶倾不说话,只将手指从他手中抽|出来,闷闷道:“我知道了。”
慕容珩却状似无心道:“上次朕给你的那个药膏,你给了霍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