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行微微颔首。
“难道临河县真的上上下下都有贪污之嫌?”
崔景行睁开眼睛,“未必。这个主簿不像是在监视我,倒像是在讨好我,或许只是一想要往上爬的谄媚小官罢了。”
崔恩见崔景行神态疲惫,便去把刚熬好的补身汤端过来,正巧遇上送县志的主簿,等对方离开后他才进门。
崔景行翻着县志,停在其中一页,静坐良久,直到崔恩再三提醒汤要凉了,他才回过神。
崔景行端起汤碗,眼睛停在书上记载的有关那位王爷墓地的几行字上,他忽然开口道:“崔叔,你认识什么探穴倒斗的人吗?”
崔恩有些错愕地看了看崔景行,“少爷,这种可是丧尽天良的事儿,要断子绝孙的,您可不能去碰。”
崔景行笑了下道:“突发奇想随便说说罢了。”他放下汤碗,将县志合上,不再提及此事。
京城里,慕疏风刚刚惩治了两个无能的官员,他掐指算了算日子,一晃崔景行都走了快半个月了,“临河县那边怎么样了?”
他下方站着一个官员,“赈灾一事并没有出什么乱子,至于贪污案一事,孟大人没有传回消息。”
慕疏风知道孟隐的办事能力,并不担心此事,他想问问崔景行,可最后也没开口。
好在这官员脑袋一转,立刻想到了那位与慕疏风交情匪浅的“监督”大人,想必慕大人想问的是这个,他从容不迫地笑道:“崔大人应该也一切安好,只是他身边只跟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仆,那家仆年纪又大了,恐怕有时会照顾不周。不如下官派人去临河县一趟,顺便打听一下查案的进度?”
崔恩的确是个体贴细心的管家,但终究没有武功,遇到危险恐怕顾不上崔景行。慕疏风沉默一瞬却道:“不必了。”
那官员也不敢问,便笑道:“是。”
当天夜里,崔景行正要入睡,一阵风突然吹开了窗户。
一只白羽小鸟落在了桌子上。
崔景行看着白羽小鸟头上绿油油的草叶,静立片刻,伸手去摘,可那片草叶却像是长在了小鸟的脑袋上根本拔不下来,他只好松手。
这一松手,草叶颤颤巍巍地蜷缩起来,无......无礼至极!
崔景行心里纳闷至极,“这是什么鸟?”头上还带长草的。
小鸟飞到崔景行的头顶,在他的脑袋上刨了刨,低头把草叶放在了刚刨好的“坑”里,然后就飞走了。
崔景行扒拉扒拉脑袋,什么也没扒拉出来,他只好去睡觉。
次日一早,崔景行吃饭的时候,对面的崔恩频频看他。
“崔叔,怎么了?”
崔恩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少爷脑袋里沾了一片草叶子,仔细一看什么也没有。”方才他看见崔景行的鬓角若隐若现着一抹绿色,可定眼一看又什么也没有了。
崔景行手下一顿,放下筷子,挠了挠头发。
草叶子碰了碰崔景行的指尖,跟他“击”了个掌,我罩着你。
崔景行合指去捏,草叶子又钻进头发深处不见了。
“......”崔景行呆了呆,心里一片空白,过了半晌突然意识到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