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逼岚姐姐!分明就是你粗鄙不堪,故意落水,自甘下贱地勾引容……镇宁侯世子。”
“自己不思悔改也就罢了,偏偏还在这里责怪长姐,像你这样的人,就该落发到尼姑庵,一辈子青灯古佛老死!”
杨云脸上带着绯红,那般丰姿卓越的男子,连自己都只能远远看着,独孤紫容凭什么敢那般做,若是被她得逞……
鱼上钩了!
紫容脸上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独孤紫岚看到她的表情,暗道不好。
抬眼一看,果然,不仅仅是刘氏,就连老夫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轻轻扯了扯杨云的衣袖,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如果不是自己势微,怎么也不会靠近杨云这样的蠢女人,区区一个外放的六品承德郎嫡女,自己怎么会放在心上!
杨云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察觉到有人拉扯自己,下意识就大力往后一推,独孤紫岚一个不察,竟生生被她推得往后倒退几大步。
眼看着就要撞上刘氏所在的桌角,小桌上摆满了果脯和温着火的热茶,这若是撞下去,恐怕两人都会被滚落的火炉子烫伤。
刘氏惊呼出声,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脚却如灌了铅,一动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紫容闪身到独孤紫岚身后,右手扣住她的腰带,左手朝她的背部一压,两个人在离桌角半米远的地方堪堪停住。
独孤紫岚惊魂未定,轻轻喘着气。
听到呼唤声,杨云转过身,看着独孤紫岚端端正正地站立着,紫容在她身后,扶着紫岚的手,看起来倒有几分姐妹情深的模样。
杨云心中隐隐不耐烦,果然是姐妹,她就知道独孤紫岚靠不住。
眼睛转了转,刚才脑子一片发热,竟把私底下的话说了出来,她不是傻子,知道杨氏对自己的好是有度的,若是自己损害了独孤家的利益,恐怕这份宠爱就会随风而逝。
心下发紧,看着独孤紫容心里就越发厌恶,既然她今天讨不了好,那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如此一想,脸上流露出一抹委屈:“岚姐姐,你为何要拦着我,平日里你不是也赞同我的话吗?还说三表妹德行有亏,要我远着她,怎么今天反倒是变了?”
此话一出,众人看着独孤紫岚的眼神就有些诡异了。
独孤紫岚心中一慌,暗恨杨云口无遮拦,咬牙就朝老夫人跪了下来,膝盖直直磕在地上,撞出巨大的响声。
“祖母,我和三妹妹感情一向极好,又怎会说这样的浑话?不知云表妹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要这般污蔑于我。”
她哭的梨花带雨,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模样,娇弱的身子跪在地上,看得人都要心疼起来。
紫容在心里暗暗摇头,演技这般独天得厚,眼泪想掉就能掉,也难怪原主死得不明不白。
刘氏抓紧了手里的帕子,老夫人有四子二女,大姑娘早夭,二姑娘自小身体绉弱,好不容易养到成人,却也在生下杨云后便香消玉殒。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夫人心中悲痛,对小姑子留下的唯一血脉自然宠爱万分,竟比对自己的珍儿还要好。
养得杨云不知轻重,就连对她这个婶婶都不十分恭敬,整个独孤家也就只与独孤紫岚交好,如今看她们互相攀咬,自己自然是乐见其成。
没想到独孤紫岚两三句话就把火推到她身上。
上官氏是独孤紫容生母,对她就像是眼珠子一样疼着,自然不会到处散播对她不利的谣言;老三家自从三叔几年前下落不明之后,三夫人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四夫人随着四老爷早早就到了随州上任,略过不提。
所以这能到处“嚼舌根”的说的莫不就是自己了么?
抬眼一看,果然老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赶紧跪了下去。
“老夫人,儿媳这几年潜心修佛,祈求佛祖能保佑煜儿身体康健,哪里还有那个心力掺和进她们姑娘家的事情。”
想起身体绉弱的独孤煜,她几乎死了过去才把这个儿子生出来,却没想到他自幼体弱,药石不断。
连带着老爷也渐渐对自己没了那个心,常常不着家,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再如此下去,恐怕不久就能有个庶出之子出生。
心里又悲又痛,竟拿起帕子抽抽噎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