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早转遍了,这里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哪有什么人呢?”攀瑰若想到活人祭坛凶险多舛,父亲和青鼠大伯安危未卜,心头惴惴不安起来,只想哄着连决一同寻找出路。
看着方才还神采飞扬的少女,怏怏不乐地低下眉头,连决恻隐之心一动,道:“放心吧,既有办法进来,总有办法出去的。”
见这少年意态笃定,黑的发亮眸子幽若寒潭、凛若晨星,不像油嘴滑舌的登徒浪子,攀瑰若莫名地心安了许多,轻轻地点零头。
淙淙流水声不绝,连决屈膝下蹲,仔细地看这片古怪的冰川河面坚冰足足三尺厚,晶莹通透,如嵌着一大块琉璃,冰下的景象一清二楚。
河面如此广袤,连决一开始疑是玄血河,但看着冰下潺潺的缓流,与水势湍急的玄血河大相径庭,连决料想,这大概是玄血河的一条分流,至于蜿蜒到了何处,就不清楚了。
只是冰河上矮草葱郁、野花缤纷,实在过于蹊跷。在悬川生活了这十年,连决深知悬川所有植株都偏近雪色,这种异彩纷呈的野花,很显然是大陆别处才有的景象,既不是悬川花木,怎么会扎根冰面?
攀瑰若也凑了过来,俯身注视着汩汩的河流,叹道:“这水好清澈,要不是有那些水草遮挡,恐怕就真是清澈见底了!”
连决心头一凛,立时察觉到了怪异,河中水草迷漫,扰乱无章,像扎着一捆捆幽绿的绸带怪异就出在水草上。
“连决快来!哈哈,你那马驹太了,看能不能追上我”
“连将军!你倒是等等大伙啊,跟你的灵兽一比,我们的都是驽马,你倒给大伙儿喘口气的工夫嘛!”
“哎潇儿、素娘,你们怎么骑这么快,这俩女人,心还挺野!哈哈”
辽阔的原野绿茵无垠,无数男女纵马扬鞭,欢声笑语随风骀荡连决心潮一阵激荡,不由得握紧了缰绳,力夹马腹向前奔去。不料,连决胯下的马驹一惊,前腿齐齐跪下,连决咕噜噜地栽下马鞍,顺着绵软的草坡翻滚、追逐
连决拍打着浑身草茎,傻乎乎地望着纵马欢笑的众人,扯开嗓子快活地大喊:“爹娘”
驰骋旷野的众人,对连决视若无睹,连决更大声地叫:“素姨成伯”
仍无人理会连决,连决憋红了脸,牟足了劲喊道:“爹娘你们怎么了?”
一个激灵,连决睁开了眼,幡然梦醒。
连决搓着晕痛的脑袋,已想不起怎么睡了过去,残存的意识里,似乎是圣祖老人将自己提至半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
连决四仰八叉地躺着,视野逐渐清晰,发现这是一个陌生之地,身下是一条广阔的冰河,雪白敦厚的坚冰下,水流湍急。诡异的是,冰面竟生着葱郁的青草,一簇一簇的野花斑斓绽放。
连决揉揉眼,伸手逗了逗草尖,指腹微微地痒,或许因此才梦回那片草原。
连决站起身来眺望,发现四处空迥明净,几乎令连决怀疑,此时身处另一个梦境澄净的冰河展向边,汪洋一般雪白辽远,冰面上隔三差五,点缀着或紫或黄的野花,绝不是悬川常见的色泽。
想到最后一幕意识中,圣祖老人用力扼住了自己的脖颈,连决下意识地掐了一把自己,惊道:“这不会就是死了吧?”掐得劲儿太大,连决忍不住龇了下牙。
“嘿,傻子,干嘛掐自己?”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连决猝然回过头去,正见一个红裙少女盈盈而立,少女无暇的鹅蛋脸上,一对明眸顾盼神飞,尤为夺目,艳若芍药般的朱唇,略带嘲笑地勾起,窈窕如出水芙蓉。
“我的老朋友还等着瞧瞧你,快去罢!”圣祖老饶话,电光火石地划过连决耳畔,连决瞪着眼前美丽的少女,圣祖老人万年不死,若她就是那个老朋友,岂非活了万年的老怪物?
“你发什么愣?”少女明眸善睐,饶有兴趣地跨前一步去瞧连决,连决勃然抬头,大喝一声“老怪物!”一把推远了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措手不及,趔趄着连连后退,奈何冰面太滑,“刺溜”一声,少女摔了个仰面朝。
“傻子,你先掐自己,还推我,你还真是个傻子!”红衣少女大声嚷着,茜红的裙摆如花苞开放,原本藏在裙中的两条洁白玉腿,无意间已探出春光。
连决一怔,隐隐觉得自己猜错了,便上下打量着她,如果这真是个万年女怪,总不会毫无招架之力吧?何况这女怪物长得很美,那一双长腿更是修长柔滑,毫无瑕疵。
“傻子你看什么?你还敢笑!还不拉我起来,我要剜了你的眼!”少女恼羞成怒,气急交加,手脚胡蹬乱踹,更是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