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我也知道是采访！难不成还能出去玩？宋秋阳在心里咆哮。

“采访老李两口子，老吴讲话的时候你是在梦游吗？”陆林走进电梯。宋秋阳紧随其后，“你昨天不是说不带我出去采访吗？”

陆林没说话，宋秋阳也不再啰嗦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包子。

M大附近一家快捷酒店里已经有记者在等待采访，酒店工作人员自然是不会泄露老李夫妇的房间号。此时，老李的电话也打不通。酒店大厅里一下子陷入了僵局。陆林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拨打老李的号码，宋秋阳看看其他的记者，也大多和陆林一样，举着手机露出焦急和不耐烦的神情。

“给小夏打电话，让她帮忙联系一下。”陆林给宋秋阳下达命令。

“她都已经回家了，不想再麻烦她。”

“你现在是记者。”陆林面无表情。

宋秋阳只好走到酒店外拨通了小夏的手机。记者越来越多，几乎站满了快捷酒店那原本就不大的大堂。宋秋阳一路说了无数个“借过”才挤到陆林的身后，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504。”陆林看到宋秋阳发来的短信，便闪身进了安全通道，宋秋阳跟在他身后向5楼而去。

陆林敲响了504的房门。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裂开一道小口，缝隙里出现一双苍老、泛红的眼睛。

“叔叔，您好。我们昨天见过的，您还记得我吗？”宋秋阳向后退了一步，轻声问到。男人的眼睛里写满了戒备，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要开门迎两人进屋的意思。

“叔叔，您好。我们是《江东日报》的记者，不好意思打扰您，我们想跟您聊聊您女儿的事情，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陆林掏出了自己的记者证和身份证。

老李扫了一眼王博手中的证件，问道:“你们是小夏说的那两位记者？”

宋秋阳点头。

老李垂下眼皮，思忖了片刻打开门，宋秋阳和陆林走进房间后，老李重重地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标准间的空间并不大，老李的媳妇斜靠在床头，杂草般的头发胡乱的垂下来，宋秋阳叫了声“阿姨”，她头也不抬，依旧呆呆地盯着白床单。

“你们坐。”老李操一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

“您二位吃早餐了吗？”陆林在床边的一把木椅上坐下。

“吃不下。”老李看着床上的媳妇叹气。

陆林放下背包，站起身出去了。

宋秋阳一走进这间小小的标准间，便好像一脚踏进了冰窖。房间没有开灯，从小小的窗户里漏进几束光线，虽然正值炎热的暑期，这房间却透着一股寒意。

“叔叔阿姨，你们要保重身体。我知道这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没用，但要是小李看到你们这个样子，一定会难过的。”

床上坐着的妇人突然哭出声来，“我家女子最听话最孝顺了，你咋舍得让你妈这么伤心？”

李阿姨越哭越凶，宋秋阳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只好不停地道歉。

“你哭啥，这丫头说的没错，咱女子看见你这样，眼睛都不能闭上！”老李抽着烟，眼圈也被熏得红红的。

“她眼睛本来也闭不上，她是被人害死的。”妇人抽泣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