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中锦簇成堆,苏锦默然等待了许久,期间无人来看她,她想不明白王二道的事,对这个人的了解也仅限于“地主家的傻儿子”。
她索性从床上跳下来,摘掉盖头,满堂烛火通明。看着崭新的铜镜和贴满喜字的桌柜衣橱,一个莫名地想法突然扎进了她的脑海。
不如逃吧?
而就在此时,窗外一个惊恐的中年女声拉长了调子高喊着“少爷死啦”!然后鸡犬不宁。
苏锦:啥?
王家人这才想起来浑浑噩噩挨了一宿的苏锦,告诉了她,王二道因病暴毙的消息。
在关于苏锦的问题上,王家老爷还算开明。既然儿子死了婚结不成了,就别祸祸人家闺女了。况且婚礼变葬礼,王家人也无心搭理苏锦。
苏锦强装悲戚,还真挤出几滴泪来,一边想着暴毙的丈夫,一边想着穿越后的惨淡开局,苏锦竟真哭得投入了起来。
众人互相劝慰着,苏锦说:“夫妻一场,让我再看他一眼”。
王母却又哭了起来,一旁的妇人解释说:“有先生来看过了,说少爷死时不利,只能趁早埋了,而且亲人不能在旁,这个时候啊已经下葬了”。
苏锦哑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但她转念一想,我又不是来破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午后县太爷派人来慰问,确定没有苦主后,便由王家自设灵堂。
苏锦坐上了送她回家的马车,坑坑洼洼的乡道全是颠簸,听着窗外的闲言碎语,她在心底想着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闲言碎语飞得比马车快许多,苏锦刚下马车便发现亲戚邻居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对。
母亲抱着她大哭,“我苦命的锦,是家里害了你”,傻哥哥苏秀也在旁边抹着眼泪鼻涕。
苏锦才想起来,这里的时代观念与前世有很大差异,“寡妇”这个名头一落实,旁人看她就很奇怪了,不过她觉得无所谓,对她而言只有眼前这三个人是她在乎的。
苏锦宽慰母亲,“没事的娘,我人不是好好的回来了,爹吃上药了吗?”
母亲抹着眼泪道,“吃上了吃上了,你走的那天就送来了。”
这时旁边的哥哥拉拉她衣角说“妹妹,饿。”
苏锦笑着摸摸他脑袋,“哥,我这就去淘米。”
换上旧破衣服,苏锦挽了袖子走向厨房,她一时间感觉自由真好,远比在王家做少奶奶好得多。
这么一想她脸上带起来笑意,哼起了小曲,突然背后有人出了声。
那个人道:“你好像很高兴?”语调冷漠不带一丝温度。
苏锦木然。
“别回头,回头会死。”他警告道。
苏锦四肢僵硬,她的大脑飞速转动着,而那人自顾自的说话,“你年方十四便新死了丈夫,家境贫寒屋无片瓦,你高兴什么?”
苏锦试探着说道:“那那个,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快走吧。”
背后的人笑了,“你很聪明,也读过书,不错。”
然后是“哐当”一声,苏锦冷汗都下来了,但等她试着回头的时候,人已经不在。
地上留了一个包裹,打开是几张田契和一些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