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点了下头,道:“是的。恨我吗?”
楚三敢道:“我恨你干嘛?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件事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啊?用赵颖川的话来说,要怪也怪我那个王八蛋老爹,狗日的,发兵攻打齐国也不通知我一声,就算通知了我也跑不掉,但我起码心里舒服啊!做鬼也不会缠着他啊!”
白小牙道:“就是!听说中山国也在北方蠢蠢欲动,所以我的死也跟你无关,反正我们三个一起死,做鬼一样逍遥。”
渠年苦笑一声,道:“是我自大害了你们,过慧易夭,我现在明白了,在这个世界还是得靠实力,而不是小聪明,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要不然我怎么也不会回临淄,哪怕带着你们在乌鸡山落草为寇,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了。”
楚三敢道:“师父,你别自责,我都说了,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从做质子的那一天起,其实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却在这时,礼部那名官员大叫一声:“所有刀斧手就位!”
那几十名刀斧手就缓缓举起了手里的鬼头刀。
渠年三人就不说话了,缓缓闭上了眼睛。渠年就知道,上天强行塞给他的这一生也要结束了。大概他这一生也是试用版的,只是让他过几个月的瘾,就强行让他下线了。他倒也想买正式版的,可惜找不到充钱的渠道。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两个朋友也随他而去了,至于亲人,还不如仇人。如果硬说还有什么留恋的话,他倒再想见蝉夕一面,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候,脑海里竟然浮现他的颦笑身影,好像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景致。
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了,好美的人啊!
礼部官员这时又大叫一声:“行刑”
话音未落,刀斧手手里的刀正准备落下,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吼叫:“刀下留人”
城门外有几十万人,这时都把目光瞟向了声音来处,就见西南方向跑来几十匹骏马,马蹄铮铮,踏得雪花纷扬。
领头一人竟是陵阳君,喊刀下留人的人也是他。
渠年颇感意外,就算他的心中想过一万种可能,也不可能想到陵阳君会来救他,这家伙可以说是世上最恨他的人了,跟墨水青有的一拼,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剥他的皮,啖他的肉,怎么会喊刀下留人呢?
所以渠年并没有因为逃过一劫而觉得兴奋,他感觉陵阳君之所以留他一命,肯定居心不良,说不定是因为恨他太深,不想他死得太轻松,想用酷刑把他折磨而死,毕竟上次在天牢里,他就想用酷刑折磨他,只是没有得手罢了。
所以渠年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比之前变得更紧张,他宁愿死,也不想生不如死啊!
陵阳君的马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齐王面前,几十人纷纷下马行礼。
齐王也比较意外,道:“你怎么才回来?为什么要刀下留人?你知道祭台上都是什么人吗?这是献给上天的祭品,你也敢打断?换做别人,我就斩了你!”
陵阳君这时上前一步,走到齐王的马下,小声道:“王兄,这个秦国质子不能杀!”
齐王怔道:“为何?现在秦国已经发兵了,而且人马最多,足足四十万,存心想灭了我齐国,现在齐国与秦国不共戴天,还留着他们的公子干嘛?如果我们连质子都不敢杀,让天下人耻笑吗?”
陵阳君道:“敢问王兄,可否已经想出破敌之策?”
齐王怔道:“还没有。有关系吗?”
陵阳君道:“大有关系!王兄应该知道,这个秦质子聪慧过人,虽然只有一阶修为,但在殷墟鬼城里,只凭一己之力,就灭了信尝君几千人马,所以这个人不能杀,虽然他是秦国公子,但此时也可以为我所用,我相信他可以想出破敌之策。”
齐王怔道:“让秦国公子破秦国兵马,这件事听着我怎么就觉得不靠谱呢?”
陵阳君道:“对秦质子来说,秦国现在已经抛弃了他,只要把他的性命捏在手里,他一定心甘情愿地为齐国卖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