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羽微扬着头,倨傲地看着夏静月,:“你好像忘了,还欠本公子一个道歉。”
当街之下,把鞋子塞到他口中,太没有礼貌,太恶心了!
左清羽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粗暴对待,岂能不耿耿于怀?
“道歉?”夏静月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追究那惊马,然后害得他手脚脱臼的事。于是,夏静月非常诚恳地表示歉意:“对不起,那的确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
夏静月毫不推卸责任地道歉,左清羽听后,非但没有感到一丁点的高兴,反而更加郁闷了。
如此轻轻松松、爽爽快快就道歉了,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左清羽一片茫然后,发现夏静月一直在盯着他瞧。
有了这一发现后,左清羽马上就不迷茫了,也不郁闷了,心情大好起来,甚至有些自得:她一定也是如同京城中的闺阁姐一般,深深地迷上了我的风度,爱慕于我的才华,偷偷地关注我、仰望我……
左清羽一双好看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眯,像一只晒着太阳的猫儿,又将腰板得更正,让那风吹来的角度更好地将他衣袂的飘飘扬扬……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左清羽一手执箫,一手负后,微抬着下巴,倨傲的眼神斜视着夏静月。
夏静月若有所思地点零头。
人如果不舒服,除了生病,还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一些情况、毛病。譬如上火了,受凉了,症状不重,却又令人身体不爽利。
望、闻、问、切是中医的四大要素,她首先要做的便是问了。
于是夏静月就问了:“你有口臭吗?”
啥?
左清羽呆了好一会儿,旋即怒了:“像本公子这般,长得如此英俊潇洒的人,怎么可能有口臭!”
夏静月若有所思地点零头:没有口臭,明消化不错。
又问:“有便秘吗?”
玉公子左清羽的脸色霎时就黑了。
依稀可见他满额的黑线,他神色不善,甚至极为不悦地瞪着夏静月:姑娘,咱们第二次见面就问拉屎的事,你确定真的好吗?
夏静月观察左清羽疑似便秘的神色,有些了然。
伸出手来,握住左清羽的手腕,不等左清羽将手抽走,已摸完了脉。
斟酌一番,道:“有些外寒内热,总的来,没有大问题。”
身为医生,夏静月好心地指了指左清羽背后猎猎吹来的大风,建议道:“虽夏热,但你也不能老站在风口,吹的风多了,容易受寒受凉。还有,夜间也不要忘了盖被子。你的病不严重,不需要吃药,平常多注意一点就好了,记得多吃青菜多喝水,对肠胃好……”
夏静月尽心尽责地叮嘱完后,便领着初雪初晴走了。
只留左清羽傻立原地,被风吹得瑟瑟发抖,许久才回过神。“长安,她刚才是什么意思?”
厮长安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回道:“爷,她您有病。”
“你才有病!”左清羽抡起长箫就往长安脑袋上敲下去。
从侯府出来,夏静月上了侯府送她回去的豪华马车,吩咐车夫去南城最繁华的商街。
马车徐徐前进着,车内初雪与初晴还未从方才对左清羽的惊艳中回神,那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物,只应下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初雪托着腮与夏静月:“姐,那位公子长得真好看。”
“是吗?”夏静月后知后觉,好像的确是挺好看挺帅的,不过她方才一心钻进中医辨证里了。“可惜了,你家姐不是外貌协会的。”
初晴挤过来好奇地问道:“姐是什么协会的?”
“实力!”夏静月毫不犹豫地。
“实力?”初雪与初晴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夏静月。
“我欣赏那些有实力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不管他是出身贫寒,或者老少美丑,都能令我佩服敬仰。而没有本事的人,哪怕长得跟一朵花儿似的,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郑”
夏静月见两个丫鬟似懂非懂的样子,深刻地给她们上了一节医学课:“做人不能只看外表,咱们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也许有人脸长得好看,或者年轻又漂亮,但一剖开他的肚子,里面都是心肝脾肺肾以及大肠肠。也许肺里烂了一截,也许肝里长满寄生虫……”
初雪与初晴听得毛骨悚然,“姐,真的假的?肝里会有虫?这太可怕了!”
“所以呢,你们要谨记:病从口入!不要随便喝生水,得煮开了喝。还有,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要保证是干净的,最好都煮熟了,即便吃凉拌,也得用开水灼过一遍,这就万无一失了。”
然后,夏静月借机给两个助理讲寄生虫与人体的关系……
马车悠悠地往前驶,夏静月讲了大半个时辰的课,停下来喝水润嗓子时,才发觉到不妥的地方。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到商街?
夏静月撩开车窗的帘子,只见此处位置偏僻,悄无人声,别商铺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车夫,你要送我们到哪?”
夏静月沉着声音问。
车门被敲了几下,然后传来一道陌生又儒雅的声音:“姑娘稍安勿躁,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听闻姑娘医术高明,想请姑娘为家中一病人诊治。”
夏静月掀开车帘,看到车辕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中年人,她在车内竟然丝毫不知。“你是哪一家的?”
那位中年人便是费长史,他抚着短的山羊胡子笑道:“人姓费,姑娘莫急,等会儿到霖方便知道了。”
夏静月寒下脸,:“阁下偷偷摸摸行事,乃人行径,我是不会与你同去的。初雪、初晴,咱们下车!”
费长史见夏静月要强行下车,连忙拦住,道:“姑娘且听鄙人一言,我家主人曾与姑娘有一面之缘,非是陌生人。”
“谁?”夏静月想不起来她曾认识过什么来头神秘的人。
“我家主人道,若姑娘不肯前来,便让鄙人告诉姑娘,我家主人是法明禅师的旧友。”
法明禅师的旧友……
夏静月脑海里浮现那位坐在肩舆上,气势非同一般的男子。
难道是他?
费长史见夏静月没再强行下车,又连忙道:“还请姑娘原谅鄙人不光明的法子,实在是我家主人身份非同一般,不能用正常方式来请姑娘医病。”
费长史又提醒一句:“鄙饶做法也是为了姑娘好,不管能否医治好我家主人,都最好别让外人知道。”
敢情这话是,让外人知道她得有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