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哥就在梅园等你了。”梅绍成依依不舍地往梅园去了。
夏静月朝初晴打了一个眼色,初晴趁人不注意,尾随着梅绍成过去了。
待夏静月扶着老太太离开宁阳伯府时,便听到传言,宁阳伯府的九公子不知为何,被人打昏刘在梅树上,差点给冻死了……
老太太笑呵呵地与众位客人告别后,上了夏府的马车,车帘一落下,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阴沉得吓人。
夏静月把刚加好炭的手炉放在老太太手上,“奶奶把手暖一暖,车里的炭盆不够,有点冷。”
老太太抱着手炉,看着夏静月乖巧的模样,眼眶就不禁地红了。她一把搂着夏静月,哽咽了起来,“我可怜的月儿,都是奶奶不好,才让那些人如此作贱你!”
夏静月从老太太的胸前抬起头,笑意盎然,“奶奶生气什么,没见孙女给您涨脸了吗?”
老太太后怕地道:“幸好月儿你有本事,才让那些人刮目相看,可要是你跟奶奶一样,不识字,不会写,不会画,今儿你的名声就全完了。”
老太太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
她们不就是欺负月儿从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吗?不仅暗骂月儿是母猪,还各种刁难,若是月儿跟她一样是睁眼瞎,这可怎么办?
不识字还被取了个母猪的外号,月儿以后还怎么嫁人?
老太太恨恨地道:“宁阳伯府的用心阴险恶毒之极,表面笑,暗里刀,一帮杀人不眨眼的货色。她敢作贱我的孙女,我就去作贱她的女儿,看谁怕谁!”
夏静月怕老太太气出病来,连忙给气狠聊老太太顺气,:“奶奶别气,跟那些人生气划不来。”
“若是别的事,我就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可她们想坏你的名声,让你嫁不出去,这事奶奶绝不能就此罢休!”
夏静月的亲事是老太太心里悬着的一桩大事,宁阳伯府人算计夏静月,已触及了老太太的逆鳞。
马车回到夏府后,老太太刚到松鹤堂就沉着脸朝香梅吩咐:“叫梅氏到松鹤堂来见我!”
香梅从不曾见老太太如茨生气,立即应了,匆匆地去传梅氏过来。
进了松鹤堂,地龙把堂内烘得暖暖的。夏静月解开老太太身上的披风,交给丫鬟后才除下自己身上的披风。
等暖得差不多了,这才解了厚外衣,与老太太一起坐在暖炕上。
待老太太换上家常服后,外面的丫鬟来报梅氏来了。
“奶奶,我先下去了。”
“去什么去,坐着!看奶奶怎么修理她!”
老太太按住要走的夏静月,朝外面吩咐:“叫她进来!”
梅氏穿着厚厚的貂皮外套,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听香梅,老太太找我,儿媳在伯府多喝了几盅酒,有些头晕,正想歇息呢。”
老太太端坐于炕上,冷冷地道:“这么来,我叫你过来叫得不是时候,妨碍了太太您的歇息了?”
梅氏连称不敢,“老太太要唤儿媳过来,是经地义的事,儿媳哪敢半个不字!”
“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吗?我看你本事大得很呢!”
“老太太这话不是羞煞儿媳吗?”梅氏眼睛往老太太脸上觑去一眼,好家伙,这火气大得都要窜上了。
不过梅氏也没怎么在意,她跟老太太不对付好多年了,都习惯了,怎么着她也给夏家生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压根不信老太太能将她怎么样。
老太太冷眼看着梅氏有恃无恐的样子,朝香梅道:“你叫个婆子去大门口守着,老爷回来了让他马上过来!”
梅氏出言道:“老爷在伯府陪吃了不少酒,也不知道醉了没有,这大冷的气,又下着雪呢,就别让老爷过来了……”
老太太一拍炕桌,怒斥道:“老身传自个的儿子过来,还要经过你的同意,看你的脸色吗?这就是宁阳伯府的教养?宁阳伯夫人平时就是这么教你对待婆婆丈夫的?我们夏府家,容不下你们宁阳伯府的大神,赶紧收拾东西,回你的宁阳伯府去!”
梅氏暗吃了一惊,老太太这样子,吃火药了?
这么多年来,老太太再不满她也没有过让她回娘家的话,如今……
梅氏的目光扫向坐在老太太旁边的夏静月,暗想定是夏静月搞的鬼!宁阳伯府给她涨了那么大的脸面,不感激就算了,还怂恿着老太太来对付她,真是气死她了。
梅氏不阴不阳地道:“大姐,家和万事兴,没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何必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二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夏静月乐了,她还没找梅氏的麻烦呢,这梅氏倒是先找她的麻烦了。
老太太伸手按住夏静月的手,示意夏静月不必理会,让她来。“看来,我们夏家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也好,赶在在过年前把事都办了,让你回宁阳伯府过个好年。”
梅氏不明问道:“办什么事儿?”
老太太目光如电,直逼梅氏道:“不敬公婆,谋害嫡女,为儿媳,你不孝为人母,你不慈。如此祸家之妇,我夏家要不起。”
梅氏心中一惊:“老太太,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休了你!”
“什么?”梅氏大吃一惊:“休我?凭什么?”
老太太威厉道:“就凭我是你婆婆,你不敬我,只这一条我便可休你!”
梅氏见老太太此举是来真的,总算是感到一丝害怕了。老太太要休她,就算这事不成,可如果传了出去,不仅她日后无脸见人,宁阳伯府都要为她蒙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