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端茶倒水起来了?”孟圆圆吃惊问道。
好歹也是三品官员的孙女,怎么干起丫鬟的工作来了。
赵琳韵一副孟圆圆少见多怪没见识的神情:“今儿我们秋霁社来的人多,丫鬟没带几个,我帮着泡泡茶有什么好大惊怪的。”
“你进了秋霁社?”
“当然。”赵琳韵冷淡中隐隐透着一股傲气,道:“三前顾幽姐看过我的诗后,让我成为正式秋霁社的成员了。”
孟圆圆目光往船上的少女看去,船上坐着的有一半是秋霁社的成员,另一半是其他京中姐,船上果然才两三个丫鬟侍候着,压根忙不过来。
所以,赵琳韵就自动接了丫鬟的活?
孟圆圆震惊不已地看着赵琳韵:为了一个名号,好好的姐主子不做跑去做丫鬟,值得吗?
孟圆圆不理解赵琳韵的想法,而赵琳韵也同样瞧不起孟圆圆的不思进取,朝李雪珠福了福,:“热水不够了,我去烧一些水来。”
见李雪珠点头后,赵琳韵才转身离去。
孟圆圆咬了咬唇,思量再三,跟着赵琳韵出去了。
在茶水间中,孟圆圆更加震惊地看到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赵琳韵竟然亲自烧火烧水,干着粗使丫鬟的活。
她上前拉起赵琳韵,气坏了,“赵琳韵,你在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自甘堕落!”
赵琳韵拂开孟圆圆的手,冷笑道:“你这是嫉妒吧?”
“我嫉妒你?”
“对呀!嫉妒我进了秋霁社!”
“你!”孟圆圆被赵琳韵气得话都不出来了。
赵琳韵倨傲地道:“难道不是吗?当初是谁一定要进秋霁社的?当初又是谁为了进秋霁社半夜三更还在苦读诗词的?”
提起往事,孟圆圆积了一肚子的气,“当初我不是不知道秋霁社是什么德性的,才被迷昏了头嘛。你明知道她们是怎样的,怎么还往里头凑,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赵琳韵被孟圆圆的话逗笑了,“我自取其辱?我现在不知道过得多好呢!做些丫鬟的活又怎么样了?秋霁社能给我带来名,带来利,带来我以前想不到、得不到的东西,我现在不知道多快乐呢。你看不起我做丫鬟的活儿,我还看不起你了呢!”
“赵琳韵!”孟圆圆被赵琳韵气红了眼,大声斥责道:“我没有想到,我曾经最好的姐妹,却变成了我最看不起、最讨厌的人。”
“你清高?你清高的话,怎么李雪珠勾勾手指,你就上船了?你还不是想巴结她!”
孟圆圆怒道:“我这是礼貌!就算她不是李尚书的女儿,只是我认识的普通的人,她开口请我上船来,我与她无怨无仇的,为什么不能上船?你,我怎么巴结她了?跟你一样端茶倒水了,还是阿谀奉承她了?起码我坐在那儿,是李雪珠的客人,而不是像你一样沦落为最低等的丫鬟!”
此话惹恼了赵琳韵,面对孟圆圆傲气不屈的神色,赵琳韵心中生起深深的嫉妒之心。转眼想到一事,她笑颜绽开,走近孟圆圆,低声:“你可能不知道吧,自从我进了秋霁社之后,广平侯夫人夸我比你聪慧多了,还常常邀请我去广平侯府上做客呢。”
孟圆圆目瞪口呆。
赵琳韵轻笑着,继续在孟圆圆耳边:“罗世子还专为我写了一首诗,你可要听听?我正式进入秋霁社的那玩得太晚,还是他体贴地送我回家的。”
“你明知道……”孟圆圆震惊地瞪着赵琳韵。
“我明知道什么?”赵琳韵心中充满快感地欣赏着孟圆圆震惊的神色,“我明知道你跟罗世子正在议亲的事吗?呵呵,圆圆,像你这么蠢又笨的女人,罗世子是不会喜欢上你的,他喜欢的是温婉又富有才华的才女……”
客厅之中,李雪珠和气地请夏静月喝茶,问道:“夏姑娘,听你进京的时间不久?”
夏静月端起茶碗,低头拈着碗盖拔着茶水,道:“是啊,还不到一年呢。”
“我可以问一下,你跟遥安世子是怎么认识的吗?”
这个问题没什么好隐瞒的,有心人一查就知道,夏静月便道了出来。
李雪珠听后,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你懂得医术?还救过安西侯老夫人?”
“是啊,正是这个缘份,所以认识了遥安世子。”
李雪珠仍然有些不可思议,“据我所知,遥安世子可不是好亲近的人,他怎么会愿意收你为徒呢?”
夏静月呵呵笑道:“估计是眼神不好使吧。”
夏静月这话引起了客厅中其他少女的不满,“你真是遥安世子的弟子?怎么可以如此对师傅不恭不敬?”
“就是,遥安世子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你做弟子。”
夏静月抬起头,笑眯眯地对那些少女:“所以我就嘛,他眼神不好使。”
一句话把众女噎得再也不出话来。
如果她们再嫌弃夏静月,那就真的证明遥安世子眼神不好使,可如果不嫌弃夏静月,她们心中的嫉妒羡慕恨又无法宣泄。
真让人郁闷得肝疼。
李雪珠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夏静月身上打转,道:“听遥安世子今儿在忘川湖上泛舟,既然你是他的弟子,那就更妙了,正好请世子过来船上一叙。”
完,也不管夏静月答应不答应,就吩咐船夫往忘川湖上驶去。
忘川湖,是京城外最大的湖泊,碧波万顷,烟雾弥漫,船在湖上走,宛如人在画中游。
遥安世子躺在船上,翘着腿儿,手中拿着一幅画在津津有味地看着。
“啧啧,原来爷长得这么帅!这么酷!”
遥安世子看着这画,越看越陶醉,“要她不喜欢爷,那是绝不可能的。瞧,把爷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还有这气质,这风采,爷今才发现,爷比爷想象中更加的英俊潇洒。”
遥安世子手中拿着的画,正是夏静月画的那一副遥安奔凡图。
自打知道夏静月画了他的画像,据是惊为饶画像,左清羽就不惜一切代价弄来了。时不时地拿出来看,欣赏欣赏自己的仙姿神采。
忘川湖太大,李雪珠的画舫在湖中寻了许久才找到了遥安世子的船。
“世子爷,李雪珠姐请您上船讨论诗词歌赋。”
厮长安来禀。
“没兴趣。”左清羽心地收好手中的画,放到专用的匣子锁好。
“听她们,您的徒弟也在船上。”
“我徒弟?谁呀?”左清羽挖了挖耳朵,想不起这一号人物。
长安暗汗,这不是爷您自个跟人收了个徒弟嘛,一转眼就不认识了。回道:“就是夏静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