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夏静月才被饿醒过来。
这一回醒来,顿时觉得元气满满的,浑身轻爽。
晚饭的时候,还多吃了两碗饭。
韩潇见此,唇边含着轻笑,问:“好些了?”
夏静月咽下了饭后,点头,:“好多了,一点酸疼都没觉得。”
“那就好。”
什么不知道的夏静月这会儿还以为王爷大人在关心她,直到第二凌晨,又在四更时被叫醒来,她才知道他那句那就好是什么意思。
敢情她筋骨好了,又可以半夜三更、呃、四更就去爬山了?
夏静月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抱着被子卷了几层,滚到床角继续睡。
后果自然又是一块湿冷的毛巾将她冷醒。
有邻一的磕磕碰碰之后,第二夏静月再爬山就好了一些些。
当然,仅仅是好了一些些而已。等她爬到山顶上,又累得趴下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累得昏睡过去。
她爬起来靠在山顶的巨石前,望着黑沉沉的东边慢慢地由黑转灰,再由灰色慢慢地泛白。
一抹鱼白亮起后,太阳露出的脸儿。
这时候,整个地都亮了,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晨阳的光暖暖地照在脸上,晨风微湿地迎面而来。空气如渗凉的泉水,吸入胸口,仿佛整个人都泡在清凉的泉水中,既舒服清爽,又感到丝丝微颤的凉意。
耳中传来飒飒的剑声,夏静月转头看去。
晨阳下,韩潇一把长剑,迎风而舞。
剑影在他的挥洒下,快得已成虚影,几疑一条黑龙在夏静月面前飞舞着。
腾挪旋转飞跃时,剑随影动,他矫健的身姿稳如山岳,动如风起,行如游龙,立如劲松,无一处不透着气壮山河的气势。
夏静月靠在石头上,曲起双腿,手肘撑在双膝上,托腮看着他淋漓尽致地挥洒着剑法。
太阳越来越亮,照在大地上的光芒越来越多,反射在他的剑身上,使得他剑动时,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聚焦着他。
众多低伏的山林,像是拱卫着这个山顶做舞台,膜拜着舞台上那风姿卓越的男人。
这一刻的地,仿佛唯他独尊,他就是这片地的主宰。
剑毕,他一个潇洒的收剑势后,长身而立,黑色劲装,剑眉星眸,面对着她,一双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
太阳就在他的身后慢慢升起,阳光仿佛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光晕,这一刻,他英武得如从而降的战神。
夏静月不由地看呆了。
他缓缓向她走来,带着那金色的光晕靠近她,微俯下身,醇厚的嗓音好似暖风一样拂过她的耳际:“想学吗?”
那好听的嗓音听在她耳中,酥酥麻麻的,再对上他深如海一般的眸光紧紧缠绕着她,夏静月心跳猛然地漏了一拍,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眸,“累了。”
“那咱们回去吧。”
“嗯。”
夏静月想爬起,发现腿酸得不行,好不容易站起来,双腿直打着颤儿。
爬山往往是如此,如果拼着一股劲还能爬上去爬下来,可这一股劲一旦松懈下来,那腿脚便不是自己的一般,酸酸软软地连站着都费劲。
韩潇主动蹲在她面前,道:“上来吧。”
夏静月踌躇了一下,最后老老实实地趴在他的背上。
反正昨她在山上昏睡过去了也是他背回去的,反正背了一次,再背第二次也没无所谓了。
山下的路还有那么远,路边都是悬崖,还是让人背着下去的好,免得摔下山了。
嗯,这真的不是借口,真的只是事实权衡之后的理智决定而已。
夏静月脸颊微红,双手不知该搂着他的脖子,还是放在他的肩膀上。
很快地,夏静月不用烦恼这个问题了,随着他的一跃而下,她下意识地抱住他,趴在他宽阔的背上。
他在悬崖峭壁的边缘中敏捷地上上下下,哪怕背着她一个大活人,也好像身若无物似的,脚步平稳得如履平地。
山风猎猎地吹来,将她的发丝吹得微散,她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异样的踏实。看着路边的古树,葱翠的草丛,绽开的野花,慢慢地睡着了。
韩潇走到一处高石上,正要一跃而下,耳边传来了她微深的呼吸声。
感受到她全然放松地趴在他背上,想来,她累极了,又睡着了。
为了让她睡得踏实一些,他绕过了石头,慢慢地往下走,哪怕这样走需要走更长的路,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
他心地背着她,慢慢地走下山,不让任何树枝打在她的身上。
这样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哪怕什么话都不,哪怕她安然就睡,也令他心头、灵魂塞着满满的幸福与愉悦。
背着她,仿佛背着整个世界,他的生命就如这朝阳一般,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林风将他的发吹散,将他的散发与她的散发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不得不,饶潜力是无限的。
最初几,夏静月爬上山后跟个半死一样,除了喘气的劲啥劲都没有了。待她慢慢地适应了,爬到山顶之后不仅能平稳地站立住,还有剩余的精力让她在山顶上狂吼一通了。
接下来,夏静月干脆带上她的鞭子。
他在一边练剑,她在一边耍鞭,在晨阳下,一刚一柔,他们面朝着无尽风景,他们也成了风景中的一处。
“我跟你练练!”夏静月经过近一个月的锻炼,自己都感觉到身体筋骨结实了许多,现在爬上山气都没怎么喘一下,自然有更多的精力来练鞭法。
所以,她找到了韩潇,要跟他一起对打。
韩潇自然奉陪。
山顶上,两人一鞭一剑,对打得激烈万分……当然,这仅是站在夏静月的角度上。实际上以她的武力,韩潇就是打十个她都毫不费劲。
这一场,打得夏静月酣畅淋漓,打到最后,她累得把鞭子一扔,坐在石头上不想动弹了。
而对韩潇来,跟她对打一场,远没有他平时练剑的一半消耗。
见时间不早了,得回去吃早饭了,要不然她又要饿得胃疼了。
“走吧。”韩潇收了剑,并把她的鞭子拣起来盘好还给她。
夏静月接过鞭子,疲惫地:“累得走不动了。”
“我背你。”韩潇立即蹲在她面前。
自打她习惯了这运动量,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背她了。
难得有这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夏静月趴在他背上,手指把玩着他散下来的一缕黑发,在下山途中,与他闲聊着。
聊着聊着,夏静月突然问:“你也常常这样背着顾幽吗?”
韩潇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顾幽是谁,不解问道:“我背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