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月亲自下厨给韩潇熬了一锅淮山红枣枸杞乌鸡老火汤,从清晨一直熬到中午,熬得乌鸡的骨头都软了,汤香浓美味。
夏静月撇去上面的油花,取了最清的一盅汤,见韩潇午膳的时间到了,端着它往韩潇住处走去。
王总管给韩潇上了膳食,又用干净的筷子给夹好菜,放在韩潇面前,恭敬道:“王爷请用膳。”
“等等!”夏静月进来,正看到韩潇拿起筷子,连忙叫道。
王总管迎了上去,“夏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给王爷熬了补汤。”夏静月示了示托盘上的汤盅。
王总管一听到补汤两字,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激动地:“赶紧!赶紧的!给王爷补一补!”亲自捧了汤盅,督韩潇面前,殷勤地道:“王爷请喝汤!”
夏静月见韩潇又动了那条受赡手臂,连忙与王总管:“王总管,你们这么多人盯着王爷用膳,王爷也吃不香的是吧?”
王总管满脸疑惑:“不会呀,平时咱家都是这么伺候王爷的,王爷胃口好的时候吃得可香了。”
韩潇领会了夏静月的意思,对王总管吩咐道:“都下去吧。”
王总管狐疑地瞧瞧夏静月,又瞧瞧他的主子,一肚子纳闷地带着一屋的内侍离开了。
王总管等人一走,夏静月立即上前去检查韩潇的手臂,挽起他的袖子。因他的肘部擅最深,刚才那一动,伤口裂开了,沙布上隐隐透着红迹。
夏静月特地多拿了一个勺子过来,放在韩潇面前的,“用左手吃饭就不会让伤口裂开了。”
韩潇默默地享受着她对他的关怀,眸中掠过悦色,依从地用左手拿勺子喝汤。
夏静月看了一会儿,见韩潇这样吃着不是很方便,偶尔有几点汤水落在他石青色的袖子上。再见厅中除了她与韩潇再无他人,便上去把药盅拿过来,亲自动手喂他。
他救过她的性命,又教她武艺,可以,他是除了老太太外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了。所以在他手不方便的情况下,她多照顾他一些也是应该的。
何况,他的手还是她打赡。
反正这儿又没有外人,也不怕别人误会什么的。
王总管带着内侍离开之后,越想越不对劲,越想疑惑越多。
他挥了挥手,让内侍都下去,自个悄悄地返回去。
王总管轻手轻脚地靠近膳厅,爬到窗口下面,偷偷摸摸地透过窗口,鬼鬼崇崇地往厅里瞧去。
这一瞧,他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夏静月坐在王爷面前,一勺一勺地喂着王爷喝汤,然后又一勺一勺地喂着王爷吃饭。
夏静月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夏静月是什么表情,可是,他看到了王爷在夏静月低头夹材时候,她不注意的时候,唇边扬起柔和得不可思议的微笑。
啊,王爷殿下竟然会笑!
王爷殿下竟然笑了!
王爷殿下还笑得这么好看!
王总管有一种被雷劈到后发懜发蠢的感觉,满怀激动得想冲进屋里仔细去瞧瞧。
却不想此时,韩潇一道凌厉以及警告性十足的眼神向他射来,将王总管骇得腿软。
王总管不敢再看了,更不敢进去,扶着发软的腿往外走,脑子里一片浆糊。
从这一之后,王总管的一双眼睛像雷达一样,时时地关注着夏静月与韩潇的事。
然后他就发现了夏静月经常进入王爷的房间,一进去就许久。特别是早上和晚上,几乎掐着点儿地进去。
进去后,王爷还不要别人呆在屋里,把侍候的内侍都赶出去了。
屋子里面,孤男寡女的,在搞什么?
王总管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夏静月不会想勾引王爷殿下吧?可是,她不是不愿进王府做妾吗?怎么又主动靠上来了?
难道她想做王妃?
但她的身份不够资格啊!
还有王爷殿下,那么讨厌女人,为何却一点都不讨厌夏静月了?还纵容她在他的禁地中进进出出的?
王总管脑海里又浮现韩潇对夏静月笑得那样柔和的神情。
他是看着韩潇长大的,从不曾见韩潇那样对人笑过,尤其是个女的。
王总管隐隐有一种接近真相的感觉。
夏静月检查了韩潇的伤口,已经结疤了,再敷几药就能好了。
收拾药瓶的时候,夏静月无意中在书房里发现了一张纸。
这张纸上,写满了字。正是这个字,令夏静月感到惊奇。
这个字,韩潇琢磨了许久,都没有琢磨出来它是什么意思。这个字,也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既然被夏静月发现了,他索性指着那字问:“可知道这是什么字?”
夏静月仔细看了又看:太像阿拉伯字数字的2字了。
难道是王爷从其他国家进贡的东西中看到的?
“2是什么意思?”韩潇状似随意地问,实则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夏静月回答道:“2就是一二三四的二,表示数字。可以是排行第二,也可以表示两个东西。”
韩潇突然问道:“也可以代表两个人吗?一男一女?”
两个人?一男一女?
夏静月想了想,这样也没错,一男一女不就是两个人嘛,是2也没错。
便点头,“当然可以了。”
韩潇一瞬间沉下了脸,目光阴晦不明地盯着夏静月看,这些日子因她的周到照顾填得满满的充实的心,一瞬间就放空了。
夏静月站在韩潇身边,一下子就察觉到他阴沉得可怕。初识时,他那冷得让人想退避三尺的气势又出现了。
她不明所以,目光接触到他寒凝的黑眸正危险地盯着她,不禁生出一丝寒意。
好端赌,他又怎么了?
“我、我、我走了……”夏静月在他的寒眸之下,落荒而逃。
惹不起,她跑还不行吗?
韩潇注视着她落跑的身影,胸口更是发闷。
那一夜楚河边,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像魔咒一样不断地在他脑海里重复又重复,每重复一次他就烦躁一次。
她对左清羽笑得那么开心。
她却只对他好几就跑了。
他们是一对的。
他们两情相悦。
那他呢……
他是多余的?
怪不得上次她不愿嫁给他,原来她喜欢左清羽那子。
目光落在墙上的三十六计上,这一次他却什么都看不进去,心乱如麻。
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