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三爷是第一次知道老宁氏居然开口要一百,当下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洪氏气的拍着大腿道,“这个毒妇,这是要逼死你们一家啊!”
宁三爷和洪氏气不过,当下就去老宁家说理去了,只是没想到当场就被赶了出来。
老宁氏更叫嚣,“有本事你们拿钱来啊!只要俺孙子的医药费够,俺肯定不这么逼她!”
气的宁三爷和他们差点打起来。
下午,于桂芬终于忍不住跑到了老宁家,跪在门口想求宁老两口少要点,别逼着自家卖房子。
屋子里,宁大伯看着跪在外头的身影,坐立不安,抬头看向宁老两口道,“爹,我看……要不二弟妹家就算了,她家没钱……”
话音还没落,就被媳妇王金兰拉了一把。
王金兰红着眼睛道,“那你说,咱锁子的药费咋办?”
这两天她不是没回娘家借钱,可只借出了二十块,对于几百块的药费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宁大伯皱紧眉头道,“不行咱就卖家具!”
王金兰惊惧道,“不行!家具卖了,下个月柱子拿啥结婚?再说了,那家具卖了也不够啊……”
宁大伯气道,“都这时候了还结啥婚?这不行那不行的,要不就把咱的房子卖了,哪有逼老二家的?你们听听外头人说的多难听……”
王金兰还没说话,宁老太就道,“难听怕啥?只要能给俺孙子凑够药费,被骂两句怕啥?又不掉皮又不掉肉的!”
老太太满脸皱纹竖起,一双厉眼扫过儿子,面相说不出的刻薄。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我还不知道宁夏那个毒丫头的心思,无非就是想拿这个拿捏咱们,我就让她卖!看她是不是真舍得……”
宁大伯急道,“妈……”
宁老太摆摆手,厉声道,“行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孙子的药钱,你们要是有能耐凑够了,我就啥也不说了!”
宁大伯嘴唇哆嗦两下,想到在医院里躺的儿子,到底没再说出啥。
屋外。
于桂芬顶着大太阳跪了一下午,老屋连个人都没出来。
到了傍晚,宁爱军倒是跑出来了,手中拿着杆水枪,冲着她脸就滋了一股水,边笑道,“哈哈,俺奶说你们装模作样!有本事真卖房子去,搁这儿唱啥戏……”
于桂芬又气又急,心头被急火一冲,登时晕了过去。
于桂芬被人给背到了村卫生所。
宁夏是被人喊去的,等她跑到卫生所,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满脸通红,吓的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等胡大夫检查完,说她只是有点中暑,回家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宁夏才松了口气。
打完了一瓶吊针,宁夏扶着母亲慢慢回家。
四周已经全黑了下来,偶尔有灯光从门缝间漏出来。
宁夏扶着母亲一步步走着。
于桂芬一直没说话,宁夏却能感觉到她的手微微颤抖,间或还有两滴滚烫的泪珠滴在手上。
半晌,于桂芬终于哽咽着道,“夏夏,你说你奶她们就这么恨咱们,见不得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