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走,但实在没有办法。”
白鹿歌叹了口气,本想替白芷鸢擦擦眼泪。奈何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动弹不得。白芷鸢擦了擦眼泪,摘下胸前的一枚观音符戴在了白鹿歌的脖子上。
“既然姐姐一定要走……”
话没说完,白芷鸢秀气的脸忽地抽搐了几下。愣怔片刻,先前浑浊痴傻的眼睛却变得清明起来。
她一把抱住白鹿歌,小声说道:“我知道姐姐你定是冤枉的,定是有人从中陷害。若不然,姐姐你分明可以与拓跋骋一走了之,又何必回朝受死。姐姐回来,是不想白家受到牵连,我都懂。姐姐放心,我定会想办法还姐姐清白!”
白鹿歌张了张嘴,本想将其中隐情告诉白芷鸢。但又想到三妹神智混沌,时疯时醒,说了也是无用,只得苦笑一声。心想临了了,来送自己上路的却只有白家最没用的三妹,这应当就是命吧。
“白鹿歌罪恶滔天,这白芷鸢居然还来给她送行。我看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这两人定是一丘之貉!”
围观众人说着,满脸愤慨,操起手里的菜叶鸡蛋就往两人身上丢去。白芷鸢刚清醒片刻,就被各种秽物劈头盖脸丢了一身,吓得缩起身子直往白鹿歌怀里钻。
眼见白芷鸢竟毫无缘由就被这群人迁怒,白鹿歌只觉一股愤恨腾地涌上心头。
“住手!人是我活埋的,你们有什么怨恨都冲我来,别动我妹妹!”
一声怒喝被众口谩骂淹没。白鹿歌挣扎着想要护住白芷鸢,但双手却被铁链拽得生疼。转眼再看聂赦,那一脸得意的嘲讽,更是让白鹿歌怒得双目血红。
“你们这群被奸人愚弄的蠢货!被人三言两语蛊惑,如此盲目声讨……全都给我滚开!谁敢动我妹妹,我要他的命!”
白鹿歌怒极,周身迸发出非人之力。竟生生将一架战车拽得挪动了半寸!众人眼见她杀气腾腾的样子,唯恐她当真突然挣脱桎梏大开杀戒,纷纷快速后退了几步。
“狗贼聂赦!我今日死在这儿,就算我罪有应得。但我大哥,秦赳,言之,还有我白家数千精锐之师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中有数!我白鹿歌自认倒霉,让你跑了。但人在做,天在看,用不着我杀你,你自会遭报应的!”
白鹿歌一番激言说得聂赦脸色一白,他赶紧挥手示意刑监把哭喊不休的白芷鸢拉走。
“你这十恶不赦的罪人,休得猖狂!来人行刑,行刑!”
五架战车缓缓启动,收紧了缚在白鹿歌身上的铁链,将她拽得四肢笔直,仰面悬在半空中。
但将死之时,白鹿歌却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聂赦后背发凉,笑得围观众人鸦雀无声。
“聂赦,本将军不会放过你的。我定会让你全家不得好死,断子绝孙。要你聂家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言罢,五架战车各自发力。只一瞬间,白鹿歌便是身首分离四肢断裂。殷红鲜血汹涌而出,浸透了刑台的地板。
聂赦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死透了吗?”
“死透了。”
聂赦抬眼看了看那血肉模糊的尸骸,松了口气。而蜿蜒流淌的鲜血并未冲淡众口谩骂,反而愈演愈烈,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