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桦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的怒气,“你还居然能忍得住。”
宫玉自然是忍不住的,刚刚她就想把那碗药给摔了。
敢在她的药里面动手脚,对方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她之所以忍住了,不是想要放过谁,而是想把潜伏在夏文桦身边的人给一锅端了。
薛岳的属下能力都强,她相信那些人做得到。
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夏文桦,夏文桦果然就配合她了。
命令传达下去,二人便朝皇上的乾清宫走去。
有宫人领路。
皇上要见神医并不在他夜间批改奏折的书房,而是在他的寝宫里面,显得像是要话家常似的。
夏文桦走在前面,保护宫玉的心思直接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
第一次见皇上是要行礼的,而这行礼的方式一般是下跪。
可宫玉实在是跪不下去,最后只好双手抱拳给坐在榻上的皇上作四十五度鞠躬。
“草民王一点拜见皇上。”
嘴不甜,她也不想多说。
景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五六十岁的样子,刻满皱纹的脸上尽显疲态。
不过,他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倒是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俊美容颜。
和宫玉想象的不一样,他没有寻常帝王的凌厉气势,眉眼间倒是嵌着几分和蔼。
反而是他身边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在看了她行礼的方式后,面色一沉,便不悦地想要开口训人。
好在,景帝在那妇人开口之前摆手阻止,然后对宫玉说道:“神医不必拘礼。”
宫玉嘴角一抽,汗颜道:“皇上折煞草民了,草民并非神医,只是懂一点医术而已。”
“外面传言……”
“传言不可听信啊!”
背负着神医的称号,压力很大的,宫玉只想活得轻松一点,好吧?
景帝微微点头,“无论如何,只要你的治疗方法对瑞王有效就好。”
宫玉暗中松了一口气,撑起身,安静地立在夏文桦的旁边。
景帝将目光转到夏文桦的身上,欣慰道:“文桦今天看起来精神了许多,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夏文桦抱拳道:“多谢父皇关心,这都是王大夫的功劳。”
和小时候相比,他对面前的父亲已经找不到那种亲密的感觉了,有的只是尊敬和某种让人不舒服的隔阂。
也许,这便是帝王与儿子之间的距离。
宫玉苦笑道:“可惜草民还未把瑞王爷给治好,实在是不敢居功。”
景帝摆手,道:“不急,不是才治疗了几天吗?往后还有时间,这总比御医给瑞王治疗了两个月都没效的好啊!”
目光转到宫玉的脸上,他狐疑地问:“王大夫何以蒙着眼睛?”
虽然这样问,他却是听人说给瑞王治病的神医是一个瞎子。
宫玉还未回答,夏文桦便开口道:“回父皇,王大夫的视力弱,见不得光。”
这可比直接说眼睛瞎了的好,否则宫玉某一天摘下了绸带,岂不要被说欺君。
那雍容华贵的妇人在坐塌的另一边冷嘲热讽道:“莫不成是瞎了?”
宫玉的蓝眸透过红绸冷睬她一眼,相当的不喜欢这人,长得一副刻薄相不说,说话还那么难听。
但宫玉和夏文桦还未说话,寝殿里就又走进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