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湘和兰氏同时一愣,在芸老夫人的眼里读出了不屑,心底的恨意更深。
凭什么就认为芸翎能为府里争光添彩,而芸湘就只能做妾室?她不甘心!
“等日后你们嫁给了皇室或是官戚,不要忘了扶持娘家,将来有你们的好处。”
芸年笙本是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听到这话,却忽然道:“母亲,依我看,当今朝廷皇位争执不断,人心不稳,若将翎儿她们嫁过去,以后的日子恐怕会不安分。倒不如寻一个普通的良人,幸福度日”
“胡闹!”
一声呵斥,芸老夫人皱眉冷哼。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大房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你当人人都想过你的日子?你忘了你穷苦的时候又是如何过的了?我想让翎儿她们嫁的好些,也是有错不成?”
芸年笙看了芸翎一眼,咬了咬嘴唇,却依旧道:“母亲说的虽然有道理,可天下良人难寻,一生只有匆匆数年,若是不明身份就嫁了过去,以后恐怕会活的不自在。我穷虽穷,但幸遇良人,日子也过的顺心如意,比富有人家还强上许多。”
芸老夫人被女儿这样反驳,立刻大怒:“胡闹!这是哪来的歪门邪道?你现在虽然富了,但别忘当初难堪的时候,还是娘家扶持的你,现在才能坐在这儿,说出这样堂而皇之的话!”
芸年笙默默握紧了拳头,她当然不会忘记,当初她与丈夫最难堪的时候,四处走投无路,芸老夫人还派人上门讥讽嘲笑,又往地上扔了一沓银票。
但她心存傲气,将那银票收好,挂在墙上分文未动,时刻提醒着自己的屈辱。
她家里日渐兴起,也并没收到芸府一点扶持,全是他们自己辛苦换来的!
堂而皇之的不是她,而是如今坐在上面的芸老夫人。那种没皮没脸的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如果不是看在早些年生养的份上,占着一个孝字,她早就指着鼻子骂个痛快,然后转身就走,再不回来!
芸湘轻蔑的看了芸年笙一眼,有意讨好芸老夫人,跟着她的话说:“祖母,湘儿听说有一个词叫吃锅望盆,今天倒是彻底明白了。有的人还不如一条狗,给狗个骨头都知道摇尾巴,有的人却不知道。”
芸年笙身体微微发颤,她是芸湘的姑母,也是长辈,却被她当众羞辱,此刻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芸湘摇头晃脑的兴奋起来,蔑视的看了眼一旁坐着的芸翎。
“姐姐,湘儿说的对吗?”
言罢,芸湘紧盯着她,猜想她一定会跟自己作对。只等芸翎说出一个不字,就立刻抓住不放,认为她是有意跟祖母作对。
芸翎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笑道:“妹妹什么意思我虽不清楚,我却很佩服妹妹的勇气。”
“勇气?什么勇气?”芸湘一愣,没料到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说这种话。
“妹妹身为晚辈,当众指责长辈的过错,言辞激烈,这是其一。又把姑母比喻成动物,你将祖母置于何地?这是其二。这样的勇气,我实在佩服。”
芸翎仰起头与她平视,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外人知道的呢,会说是妹妹嫉恶如仇,将亲姑母视为仇人,句句逼迫。若不知道的呢,怕是会说妹妹失了规矩,没学过长幼尊卑,缺乏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