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天都不来正院吃饭就是这个原因,他吃素不要紧,郭氏吃吃素也没事,但不能因为他吃素,就把芸翎和芸绍远孩子们的荤菜都停了吧?
让孩子各吃各的也不行,孩子们都不在,他来正院干什么?
于是,芸翎一边吃四喜丸子,一边眼看着芸年亦一筷子白菜一筷子豆腐的配米饭,看了一会儿觉得好惨,就偷偷地夹了一片酱牛肉放到他碗里。
然后眼看着芸年亦默不作声地将酱牛肉夹走了,深吸一口气,又吃了块豆腐。
芸年亦吐吐舌头,也不再试,自己闷头继续吃丸子,觉得这个老父亲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芸年亦觉得这么吃饭真苦啊。
他不知道那些和尚尼姑都是怎么适应的,反正他只觉得头两天还好,从第三天开始就浑身不对劲了。
到了七八天的时候,已经感觉吃什么都没滋没味,还特别容易发火,看见谁都想打一顿。
问题是那会儿他还不能乱发火,吃斋是为了给孩子祈福啊,瞎拿别人出气万一佛祖把这账记孩子头上了怎么办?不就白祈福了?
芸年亦苦着脸又吃了片白菜,他觉得自己最近都瘦了。
肯定瘦了,因为衣服都肥了。
用完晚膳,孩子们各回各屋,他晃悠到花园去消了会儿食又晃悠回来,和郭氏各自盥洗,然后一齐歪到榻上去说话。
郭氏心里怦怦直跳,心里感慨万分。
以前她还怕兰氏生了儿子,就和她平起平坐,老爷也不待见她。
谁知道还因祸得福,不仅得到了一个儿子,还得到了芸年亦的更多关注!
芸年亦脱了鞋,看着郭氏跟她说:“年关将近,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最闹腾,这阵子辛苦你了。”
郭氏惶恐:“老爷说笑了,我也喜欢儿子,再怎样也不辛苦。一切都好说,倒是老爷,斋期结束后赶紧多吃些,补补身子。”
她边说,边下意识地将双手放在他腰间两侧比划,怎么比划都觉得,这饿出来的小腰,都快比自己的细了。
芸年亦察觉到她在比划尺寸之后脸都红了:“别闹,跟你说正事呢。”
“老爷,我没开玩笑啊。”
郭氏难得和芸年亦这样说话,听到这话反而一本正经了起来,睁着眼睛,诚恳地望着他,“真的,老爷得好好补补,看这腰细的。”
“你还说!”芸年亦燃起了一些不该燃起的兴致,装作义正词严地告诉她,“腰细没什么,不该细的地方不细就行了。”
郭氏:“……”
第二天上午,芸翎刚刚睡醒,便觉得腰酸腿疼,大概是这些日子照顾弟弟累着了。
正巧月末有太医来府里请平安脉,她就躺着让医女给她按摩了足足一个时辰。
兰氏在侧院听说了,便也叫医女去给她按摩一番。
她似乎变了许多,每天都乖巧的在院子里不出门,专心照顾自己的女儿。
让医女治疗时也不偷懒,每个月还喝一回避子的汤药,既不至于伤身也能避免意外。
再加上她生孩子时有些伤身,和芸年亦行房也比从前要轻手轻脚,同样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第二回。
边趴在榻上任由医女摆弄,看着不远处的摇篮,起身后活动活动筋骨,走到两个摇篮中间,跟他们说:“柔儿乖乖睡啊,娘去看看你的哥哥。”
这也就是个自言自语,这孩子睡得香着呢,才没心情理她。
前宅小书房里,芸翎给弟弟读完了半个时辰的书,算是幼教,也没管他听没听懂。
看他歪着小脑袋沉思的样子,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懂,不由得好笑一番,觉得自己带孩子久了,也变得有些幼稚。
想起芸年亦早些时候总让她找夫婿,担心她嫁不出去,这下倒把这件事给忘了,也没再催过。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她倒是真不想嫁人,芸湘已经嫁进了宫,兰氏也老实许多,没人跟她作对,日子也挺美的,干嘛要去嫁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嫁人后不但要担负起做主母的职责,还要管夫婿婆婆家的一摊子事,想想就觉得麻烦。
得知芸翎天天给弟弟念书,芸年亦也倍感欣慰,专门找了一个教书的范先生,将芸翎、两个奶大的孩子、还有兰家的两个侄子兰明昌、兰明盛都算上,在一个课堂里念念书,写写字。
也防止兰家的两个人作妖,他心知自己的女儿不会吃亏,放在一起不是兰家亡就是兰家灭。
芸翎对先生十分尊敬,连带着自己的丫鬟都尊称先生一声:“范先生好。”
范先生对此很欣慰,觉得正院把孩子教得好。
这个小女子不像传说中那样霸道,反倒挺可爱的,他来教书的时候,也多关照几句功课。
换句话说,兰家那两个孩子,是真的嚣张,对他这个老师也是爱理不理的。范先生不想惹事,也就随他们去了。鲜xia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