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我现在就是那个牛悟。
牛悟,白磨镇第一神医。
除了瞧病,我还有第二职业,算命!
眼睛很快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孙小兵四下巡视,急切寻找全身而退的撤退方案。
对哦,这处容身之地,是张三风家院子围墙下的一处狗洞,呵呵,好像哪个伟人说过,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终于想明白,他牛悟被人套路了。
的确,张三风的小弟张四风说的不错,他和张三风的媳妇勾勾搭搭已不是一两天了,可一直没实质性的进展,就在昨天,他在白磨镇的医摊上遇上了张三风的媳妇李荷花,李荷花是来镇上扯几块过夏做褂子的布料,路过医摊时,她蹙着眉,说这几天浑身不带劲,让牛悟帮把把脉,这种事情牛悟很乐意干,手指一搭上去,眼睛就不安分起来,盯着对方脖子下方三寸处多看了几眼,忍不住赞叹一句:“你好大呀!”
李荷花一甩手,“你有病啊!”
牛悟笑眯眯应道:“你有药啊?”
李荷花怒气冲冲再道:“你要死啊!”
牛悟不慌不忙接道:“你跟我去啊?”
短暂的沉默,李荷花扑哧一笑,食指戳了一下牛悟额头:“你这人真有趣!”
牛悟一把捉住李荷花的手腕。
李荷花红霞满脸,抽出手作势要走,牛悟情不自禁站起身,无限深情凝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真漂亮……”
李荷花再也迈不动脚步,折身返回,露出少女般的羞涩:“真的吗?”
“我发誓,如果撒谎天打雷劈!”
“轰隆隆!”话音刚落,惊雷炸响,瞬间大雨倾盆,街上行人仓皇奔跑,李荷花惊诧看着牛悟,牛悟淡淡一笑:“看样子,夏天来了。”
其实,春寒还尚未褪去,但这对男女的内心已经热情似火。
李荷花扭扭捏捏丢下一句:“我那口子明天要出远门,你天黑了来家吧。”
第二天,牛悟早在日薄西山之际就已到了张家村村头,为了尽量等到天黑,且不被人发现,他偷偷爬上了村头的一棵老银杏树,躲在浓密的树叶里,亲历了夕阳西下到明月东升的瑰丽景象。
通往李荷花家的路真不好走,加上这几天雷雨频发,道路没有干透,踩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好在张家村他来瞧过病,她家牛悟早有留意,一切轻车驾熟,他像做贼一样潜入她家院前,四周看了几眼确信无人后,他按约定敲了三下门,两长一短,李荷花闻听后欢腾着从房间里扑了出来。
“死鬼!”李荷花探头,闪电般把他拽进院子,合上院门,加了两道门栓。
进屋后,李荷花关切问道:“你吃了吗?”
“我这就吃!”牛悟一个公主抱,喘着粗气,将李荷花重重扔到床上。
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大灌一口。
把自己脱得不挂一丝,牛悟的喉咙已冒着火,嘶哑着说道:“花儿,我来了!”
凌空跃起,一头扎进香榻……
忽然间院门就被人擂得山响。
“荷花开门!快开门!”
霎时,李荷花呆若木鸡,看着已经愣住的牛悟,哀怨说道:“我男人回来了!”
军情急如火,牛悟抓起自己的衣裤一蹦三尺高。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办?”
鬼知道怎么办。
院外催命的撞门声越来越急。
“来了,来了!”李荷花一边仓促应着,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理顺头发,一边团团直转……
眼睛在快速搜索,脑子在飞速运转。
突然想到主间有一个盛米的粮柜,里面的粮从来就没装满过,空间够大。
二话不说拉起牛悟出了卧室,也不说话,揭开柜盖,便向牛悟直努嘴。
牛悟天资聪慧,也不穿衣,把衣服搂在怀里,立即跳上了粮柜,先将双腿搁进去,接着变着戏法缩身,这个时候,他的体积已是原始尺寸,无奈肚子似乎大了点,卡在了柜口。
牛悟抖了几下,收效甚微。
李荷花如丧考妣,差不多快崩溃了。
这边牛悟还在努力,但院门外的张三风已渐失去耐心。
“哐!”张三风一脚踹开院门,干净无比。
他不是没给他们时间,是牛悟太磨叽。
房间大门尽管也是关着的,且加了门栓,但李荷花已面色铁青,牛悟彻底暴露不可逆转,如果再磨蹭,保不齐他男人又是一脚,撞开这最后一道遮羞布,那可是个愣头种。
牛悟脸色更是涨得通红,就自己这副德行,不但没沾到实质性的荤腥,还……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牛悟忽然就有想哭的感觉,心中感慨万千
那玩意如果管不好,贻害无穷啊!
突然,李荷花一个举动吓了牛悟一跳。
但见她凛凛然洞开大门,快步冲上去,一把死死抱住风一般闯进来的张三风,嘴里狂喊一声:“快跑!”
李荷花以一个弱女子不多见的勇气,告诉了牛悟一个道理,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只要有漏网之鱼,一切还有变数。
衣物那里还来得及从粮柜里拾起,牛悟使劲吸了一口气,卡在柜子口的肚腩奇异般小下去数寸,一手撑在柜子上,一个飞跃,从粮柜上飞荡而下。
同时晃荡的,还有那个垂头丧气的玩意儿。
和张三风稍稍照了个面,那张狰狞的脸让牛悟从心底翻涌而上一股寒气。
狂奔出了院子,他看到了四面八方涌现的火把。
果然是套啊,敌人已设下了重重埋伏!
身后是张三风歇斯底里的咆哮:“抓住那个狗日的,他睡了我媳妇!”
从声音可以听出,他快疯了。
杀声四起。
整个张家村成了狩猎场。
牛悟成了一只豕突狼奔的兔子。
还是一只不爱吃素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