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见得白子荷的眼中又溢出了一串晶莹的泪水,左白枫刚到嘴边的话语又被迫强吞了回去。他像个无知的孩子,痴痴地望着泛动一脸衰容的白子荷,一目长情地说着。
“子荷,虽然我不曾明了五百年前我是怎样对你的,但是从你刚才恸情的面容里我已窥得了半点端倪。你放心好了,上苍既然没有辜负你对我的好,那一定有他存在的道理。此后不管怎样,我都希望如你心中所想的那样。”
听了左白枫那急于表白的话,白子荷好像是怕别人误会了一般,不等左白枫细细辩解自己的想法,她却咯咯地抢先说开了。
“哎哟,左白枫,你这个死小子刚刚得了别人的好处,现在就嘴甜起来了,居然想趁着这个功夫泡起我来了。我呀,才不上你小子的大当呢?免得又像五百年前那样,一旦上了你的贼船就休想再下得来了。”
说笑到末尾,谁知白子荷一反常态地的提醒着。“左白枫,你不要先得意忘形了。我得提醒你一下,想泡我这个大美女可以,但我可是世人避之不及嫌烦讨厌的狐妖啊,你就不怕在这荒莽之野再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被白子荷这样反驳一顶,左白枫倒是立即严肃起来,沉思想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只见他一脸笑意澜珊地答道。“不怕,有你这个五百年前的旧情人在,我什么也不怕。要知道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一时间,连左白枫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这样说出一翻颇有意思的话,而且说这话的时候真是一点脸红心跳的感觉都没有。他觉得他霎时就已经变得稀奇古怪了,在遇到恶狼之前,他心里对白子荷的怨恨和敌视一分也没有少过。现在危险解除了,他左白枫又变得婆婆妈妈了,居然还想着法子来挑逗人家了。
、哎,这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好了伤疤忘了痛,有没有一点不可救药的感觉。
但是自以为出言镇住了左白枫挑逗之言的白子荷,冷不防听得左白枫突然之间又崩出了这么一句急煞人心的话,恨得她立时撇撇嘴洋怒道。
“哎咦,左白枫,五百年不见,你居然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若是放任你不管,只怕将来这天下的女子都被你这肉麻的情调勾引住了。到时候凯不是天下大乱,你就是为祸一方的男妖了。”
“那你是不希望我成为男妖的了,如此我们岂不是永远都处在人与妖之间?”
左白枫一时快言地驳斥道,好像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也不害怕一样,只顾着和白子荷怼怂着就好。那管得了天明之后,他的结果局又是如何一种悲壮。
突然听得左白枫如此断然之言,白子荷此时好像一个被人挑动情窦初开的女子一样,脸色潮红,笑容僵直地呆立在当中。
她不知道此时左白枫所说的话,和五百年前那个夜晚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同。都是同一个灵魂,同一张嘴,甚至是语气的说法也不曾变得了模样。不同的只是所处的时间和环境变迁而已,那里带得走那些充满温情而倦意的回忆。
情心愰动,她一时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我祈愿你不变,我不老。情深一生牵挂到永远。”
“我啊,即便成不了你心底的朱砂痣,也做不了你床前的白月光。可是心中花已开,愿君常安在。莫等秋霜早,我心似白雪。到那时,只落得一声叹!”
心弦蓦然被惊动,仿佛在这冷幽的夜色弹拨起一曲似水柔情的悲壮,和着这暗淡的风一漾一漾荡漾开来。
左白枫被感动得突然张开了嗓子,目光疑滞地溜恋在白子荷此时此刻纤美的脸宠上。
情契初开,这世上谁又能一手压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