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殊的心越跳越快,她胡乱伸出手来,却按在了林桡的下巴上,阻止他的靠近。
她红着脸说:“你起来说话!”
姚殊为自己不争气的心动感到懊恼,手心里男人的胡茬硬硬的,存在感极强,也让她的注意力稍稍转移了些。
林桡又笑了,下巴迅速在姚殊的手里蹭了蹭,直起了身。
姚殊刚要松一口气,又听男人似有苦恼,道:“阿殊,我总是想碰你,怎么办?”
她知道林桡说的“碰”是触碰的意思,没有别的含义,可还是克制不住血气,觉得自己的脸要爆炸了。
“你,你……”
你了半天说不出个什么来。他们是夫妻,林桡就算想做什么,也是合理合法的。
最后姚殊只道:“你忍着便是!”
林桡点了点头,坐在了草地上,保持着与姚殊足够近,却又不会引起她不自在的距离。
他认真道:“有些事你若不喜欢,我便不做。”
姚殊抿了抿唇,反驳道:“那这几日我同你说了多少次我不喜欢的事,你怎么还是不听?”
林桡知道姚殊是说这几天他坚决不许她碰家务的事,便飞快道:“我知道错了。日后你若想做,家事都留给你。”
姚殊睁大了眼睛,看了看男人脸上玩味的神情,才不可思议道:“林桡,你居然还会开玩笑?”
他不是最爱冷着一张脸么?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
林桡嘴角翘了翘,道:“二哥说的,说你喜欢说话有趣的人。”
姚殊一脸无奈:“我喜欢说话有趣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姚晁都教了林桡些什么!他们不是只在一起喝过一次酒么!
“阿桡,我开始担心你了。”
林桡心想,阿殊果然心情好了不少。
她只有在放松时候,才会叫他“阿桡”。
他一边乱想着,一边问:“担心什么?”
姚殊认真地开始分析:“你不知道,二哥从来都没个正形。我担心你日后去巡捕府,与他在一起待久了,也同他一样了。”
姚晁歪理最多,总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能力。
他听出姚殊也是在开玩笑,失笑地摇了摇头。
姚晁教的都是如何哄姚殊开心,林桡巴不得多向他取取经呢。
而事实证明,姚晁的办法也确实有效。
两个人说笑一会儿,林桡提起了两人在饭桌上没有说完的话题。
“阿殊,方才为什么我说去镇上住,你会不开心?”
习惯了男人始终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姚殊道:“并不是住在哪里的问题……我想说的是,日后有什么事情,希望你可以与我商量。”
林桡可以理解,可是他也相信,若是只有这个原因,姚殊也不至于表现出不高兴来。
姚殊解释道:“就像你托二哥找房子、给大宝二宝看学堂,这些事情,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承担呢?”
林桡见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下稍松,想了想道:“我做这些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若是你想,我日后一定与你商量。”
姚殊笑着摇头:“你还是没有明白。”
她坐了起来,让自己与林桡平视。
“如果我们两个换过来我有一日同你说,我要在镇上做生意,找好了房子、安排好了一切,让你同我过去,你愿意吗?”
林桡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看啊,你也不愿意的。或许你觉得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合该扛起一切,做那个遮风挡雨的人。可是女人离了男人,真的就不能生活了吗?”
姚殊那双漂亮的盈眸盯着男人,让他不得不去思索,方才她说的话里深层的含义。
半晌后,他终于道:“阿殊,你真的和别人很不一样。”
这次姚殊没有否认,而是冲他笑了笑。
离家的这一年里,姚殊生完三宝就把三个孩子带回了娘家后来不仅一个人把三个孩子照顾得很好,还在镇上做生意养活他们娘几个。
林桡相信,若是没有他,姚殊也可以过得很好。
姚殊的生活,是靠她自己一点点变好的
而他也确定自己不会欣赏一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遇事从来都没有自己主意的女子。
林桡看向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灼热起来,情不自禁道:“阿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果生活与战场相同,那么姚殊就是他决心要保护的人,却也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人。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临到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而此时,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
两人静静地坐在午后阳光里,享受这难得的闲暇,不多时,姚殊便有些困意了,眼睛开始慢慢眯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我有些困……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