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二哥说的是对的阿殊果然口是心非。
她明明古道心肠,正直又善良,偏偏被误会了以后嘴硬,要扮个坏人的角色,当真可爱极了。
林桡原来不想说话的,却不忍姚殊的好意付之东流,便对余枝分析道:“此事并不复杂。你谈吐仪态不似寻常出身,想来也是颇有名望的家族子弟大家族之间,关系便十分复杂了。族中与你一同进学的两位堂哥,同你不仅是兄弟,更多的是竞争关系这点只要你想想,若是你今年考不取,而他们两个高中,家中会有什么情景出现?”
一般这类大家族里,亲兄弟之间还能为了一点资源、家产争吵不休,更何况堂兄弟之间了。
余枝不由按照林桡的思路去想若是今年他没考取,而是两个堂兄中了举人,恐怕家里真该闹翻天了。
只是他们堂兄弟之间一向感情很好,还常常说,他们三个绝不会向其他人家那样兄弟阋墙,两个兄长怎么可能坑害他?
见余枝脸上露出些犹豫的神情,林桡接着说:“至于证据你才出家门便碰上车队,骗你同行,却险些把你拐去西北当你戳穿车队的谎言,与他们分别,没走出多远便在夜里丢了行李这世上哪里有如此巧合的事?况且车队是去西京的,平白无故,人家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拐你走?”
余枝傻眼了,看看林桡,又看看姚殊,竟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他才望着姚殊,犹犹豫豫道:“这,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可是,可是我们都是兄弟,不能吧?”
姚殊没好气道:“看我做什么?用你读书读锈了的脑子想想也知道,究竟是被谁坑了,怎么被坑的!你不是还在茶楼里说书,说什么王侯将相的列传?书里没有告诉你,那些人们诡谲的心思,和成王败寇的道理?涉及到利益,谁跟你讲兄弟情谊……”
她的嘴硬心软,就连余枝这样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
漂亮的姑娘瞪圆眼睛发脾气的样子,可爱得让人完全生不起任何负面情绪来。
余枝甚至有些脸红,心思一下子跑偏了,结结巴巴地问:“姚,姚姑娘怎么知道我在说传记?你可是听过我说书?”
林桡眉头一皱,食指微曲,在桌上重重磕了两下:“这不是重点。”
男人方才还顶多算生人勿近的气质,一下子变得有些令人不敢直视,余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下意识想要站远些。
姚殊见林桡不高兴了,一想到他沉下脸来的原因,心里竟然冒出些甜滋滋的感觉来。
她轻咳一声,澄清一般来安抚林桡别扭的脾气,便对余枝道:“你说的书我们还没机会去听……是店小二说的,你在讲王侯将相。”
余枝心里不该亮起来的小火苗“嗖”地一下灭掉了。
他讪讪道:“也,也是,我说的书,想来林公子和姚姑娘这样的人是不会去听的。”
姚殊知道余枝是想夸赞他们,可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她摇摇头,放弃了对这个有些傻的书生情商的期待。
她叹了一口气:“好了,你一个好好的读书人,自有大好的前程,也没必要困在这茶楼里日日说书……如今盘缠攒够了,还是早些考虑如何进京吧。”
说起这个,余枝就是一阵发愁。他倒是攒了些盘缠,可若是困在这青桐镇,每日住宿吃饭的花销不说,若是耽误了考试……
明明已经陷入困境,余枝却并没有向二人提出要求或寻求帮助,姚殊定定地看着他,感觉这人身上的骨气和正气还是有的。
她朝林桡使了一个眼色,见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对余枝道:“余兄弟,你若是不嫌弃,我们这倒是有个住处,可以让你歇歇脚,也供你暂解燃眉之急。”
余枝双眼一亮,却生生按住了想要点头的冲动,反而犹豫着说:“这……姚姑娘,林公子,我们非亲非故,若是白白占二位的便宜,在下心中实在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