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灯火在君言面前蹲了下来,君言瞪着眼睛看她,却在下一瞬间呆住。她脸上的表情很温柔很温柔,很难想象是这个我行我素的少女,会展露出来的表情。
那是多么温柔的表情?充满着光辉的温存。
嗯,她的声音也很温柔。
她覆上自己手掌的手充斥着暖意。
“……”
在叙灯火的手掌动作下,君言渐渐松开了那铁管,放弃了他的所谓稻草,因为叙灯火不断在他身边说已经没事了,柔声安慰着他。
君言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张开嘴巴想要说一声谢谢,却又止于无声。
他的身体在抖。
他武装的外表下,其实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分别。
没有实感。
可胸前的灼热是如此地确实、清晰的,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假的。不是假的,也不是开玩笑的,所谓魔法是能杀人的,而且无法无天。
而,他被卷了进来。
“可恶,搞什么啊!”他猛地锤地。
会是胸前的伤势太痛了吗?他感受不到痛楚,莫名地气愤、莫名地悲哀、莫名地不安,觉得很冷。
他真的至今才意识到痛,意识到大事不妙,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可能从此不再平凡。
忽然
君言陷进了柔软之中。
能够闻到淡淡的清新香气,叙灯火倾身将君言拥入怀中,也不,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他的发、他的灵魂。
“没事的,是我的错,但我会陪着你的,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紧紧地被抱住,君言顿时觉得眼前的少女真的相当重视自己,原本紧绷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缓缓地松懈了下来,连胸前的痛楚彷佛都因而缓减了几分。
他埋头在叙灯火的怀里,还想再埋深一点……埋深一点,彷佛只有那一阵暖意才可以叫自己平静心情。
而叙灯火容许了他的任性,也不顾他身上流出的血是否会沾污自己的衣服。
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沉默和安抚。
然而
“哎呀,两位怎么在这种地方?这可不是交媾的好地方啊!”
突然,传来了惊叫的声音。
君言自叙灯火怀里探头,看见黑伽不知为何正往这边走来。它怀里抱着一包东西,和刚才叙灯火拿走的小鱼干一样包装。
“我们没在交”君言忍不住吐槽,但话到最后觉得有些不妥又闭上了嘴巴。
“没事的没事的,发起情来就控制不住,我懂的!”
黑伽一副我能理解的表情,摆着一只前爪子。它路过那石牢时,一度对之投以诧异的眼神,还嘀咕说这里怎么多了一根柱子,还用爪子拍了几下。
“这黑伽,你怎么来了呀?”
叙灯火问着蹲下身子迎接了黑伽,她又伸手拨弄了黑伽的小脑袋。
“别,叙小姐别逗我了啦!我这是来办正事的喵!”
黑伽很是享受地眯起眼睛,嘴上却说着不,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正事?小黑伽是来办什么正事的呀?”
“我刚才把货弄错了,这才是叙小姐你要的小鱼干。”
黑伽端着那包东西说,脸上浮现着不好意思。
“哦,没事的,人都会大意嘛!”
叙灯火接过那包小鱼干,然后往裙底一塞,那包小鱼干就消失了踪影,然后她另一只手也往底下一摸,摸出另一包小鱼干递还给黑伽。
“叙小姐,你这里好像不太卫生哦……”
黑伽接下那包小鱼干的神色时,就好像踩到了狗屎一样,带着些许嫌弃。见了,君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可太搞笑了!
可他这一笑,就牵动了伤口,顿时闷哼一声。
黑伽的视线被勾了过去,落到君言胸前的一瞬间,顿时哇一声跳了起来。
“小哥哥,你受伤了呀!”黑伽顿时慌乱起来。
“是的呢,他一时不小心摔倒了。”
叙灯火笑着回答。
我倒是想问问要怎么摔才能摔成那样?君言暗叹一口气。
“黑伽,你那边有药吗?”
“外伤药吗?”黑伽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没有……不过有材料,应该可以现制一下。”
有材料?君言不知为何猛地震颤了一下。
他想起那店里所卖的货品,如果那些就是黑伽口中的材料的话……君言不敢想,果断拒绝说:
“我回家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叙灯火又像是看穿了他一样,回头过来,露出奸诈的笑容。
“他那把剑可是很久没洗的,你真的不怕破伤风?”
“……”
君言犹豫了一下。
他可不想真的破伤风了,那样未免太麻烦。
“好吧。”
君言撑着地板站起身,朝着黑伽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
“好的!”黑伽兴奋地应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