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灯火最后还是说回去考虑一下，没有当场答应挑灯者。

君言觉得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因为挑灯者说的话，很难判断那部分是真那部分是假。

挑灯者也没有为难他们，摆出相当随和的态度，告诉两人尽管回去考虑，然后双方就在闲聊之中主要是叙灯火和挑灯者在说话，君言坚持沉默是金的情况下结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晚膳。

自挑灯者的洋房出来后，已经是十点半过了。

剑姬之青将两人送到洋房的大门外，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去。一走完那段坡道，待脱离了剑姬之青的可视范围，君言脱口而出就是一个深藏已久的问题：

“叙灯火，刚才挑灯者说的，她想要成为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他莫名地在意这句话，不问不快。

叙灯火烦闷地叹了口气，在君言想着这番表现真的一点都不像她，转念一想自己其实也不是很了理对方的同时，她突地站地脚步，用深幽的语气应了声：

“想要成为一个人，因为那样才终于能够成就自我。”

“……”

君言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句话，于是维持沉默。叙灯火十有八九也是知道他没有得到解答，她转身再次驱动脚步，走得有些快，像是要早一些、早一些离开挑灯者的洋房。

“人造之物想要成为一个人真正的人，而不是人造之物。人造之物里面的一个物字已经标签着其为物品，谁甘愿当物品？成为一个不依赖他人，独自就能存在的人，才能够真正拥有自我这在历史上偶尔会有发生，并不奇怪，那就像人们都不想成为奴隶一样。或许有些微妙的差异，但大抵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叙灯火缓缓地说着。

君言尝试代入，但最终还是无法很深刻理解，毕竟他无法真正置身处地去到思考。

“杀害他人就能够成为一个人了吗？”

但他是怎么都无法理解这一件事。

“不能。”

叙灯火嗤笑一声，“如果这样就能够成为一个人，这世界早就乱套了。有一些界限，不是可以轻易跨越的。生和死、人和非人，这都是世界的大界限，就连魔法也无法轻易将之打破。”

君言默然半晌，好一阵子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徘徊。

穿过了老街区的住宅区，转进闹市后，四周的吆喝声顿时吵闹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的商贩，以及骑着电瓶车送外卖的小哥，君言突然心血来潮，问：

“魔法之中，有没有起死回生的魔法？”

“……”

叙灯火又再站定，用稍显冰冷的眼神盯住君言不放。君言皱起了眉头，心里莫名有些畏缩。

“君言，不要想的有的没的。”

这绝对是一句警告。

君言屏住呼吸，没想到叙灯火也会露出这种冰冷而略带凶意的神情。

“生和死是最大的界限，你别以身犯禁，否则我也饶不了你。”

叙灯火拉回视线，又加快了脚步离去。君言愣在了原地，心想自己可能踩到对方的地雷了。他忘了自己还不了解对方，也没有试着了解过。

君言有些抱歉。

他连忙追上去。

“对不起，我就是好奇。”君言道歉。

叙灯火只是瞥了他一眼，但步速总算是慢了下来。

“起死回生的事情，你想都别想了。”她说，语气缓和了不少。

君言搔了搔脑袋。

这时，叙灯火突然改变前行路线，走到路边买了杯果汁。君言原本来在街上等她，可是她却对他招了招。

君言不解地走过去，结果对方只是朝老板扬了扬下巴。

“什么意思？”君言皱眉，来来回回看了两人几眼。

叙灯火翻了翻白眼，伸出了手掌晃了晃。君言愣住，花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是把自己叫来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