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的偶然。
她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一座残缺的仓库。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会看见这画面并非是偶尔。是因为她的魔力波长和她母亲相当吻合之故。也难怪,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有一个人和母亲对峙。
那人物似乎也是一位魔法师,
他穿着一身正装般的制服,胸前挂着一块名片,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公司的职员一样。但普通公司的职员,怎么会持着一把骑士剑,剑上还缠着火焰呢?
他是一名魔法师。
女孩直觉理解到这一件事。
而女孩的母亲,戴上了她的那顶又高又尖的魔女帽。她手臂受了伤,血流如注,伤口甚至有些烧焦的痕迹。她似乎落了下风。
“妈妈!”
女孩大声喊叫,彷佛声音可以传到母亲的耳中。
声音自然传达不了,她还没有学会相应的法术。
但是……
声音传过来了。
“凯尔特的后裔,森林的女儿……银发的魔女,你这个染指生命的邪魔外道。”
男人的声音之中充满厌恶,轻舞缠住火焰之焰剑的动作之中带着强烈的杀意。
“……应对局的镇魔师终于是找上门来了吗?”
女人嘴角抽搐着,狠狠地砸了砸嘴巴。
“炎剑骑士,特一级对策官……来了个难缠的家伙啊……”
男人冷哼了一声,举剑遥指身穿魔女服的母亲,眼神凶意顿现。
“你很谨慎,但是你以为你犯了那等大罪……那可是一千人的生命啊!你竟然用他们当活祭品,去到染指生命?你以为犯了这种事,还能逃离法网?只要你一天待在大结界之中,你就会露出蛛丝马迹。”
“……”
女人不答话了。
“怎么?”男人眉毛一挑,“这可是一等控罪,你选择默认吗?”
“默认什么?”
女人不屑地冷声,眼神却没有看着男人,似是在寻找出路。女孩看得提心吊胆起来,她感觉到那个男人是一个高手。
“那个女孩呢?”
手持缠炎刺剑,男人一步一步地往银发魔女靠近过去。他面目可憎,扭曲起来的脸容中尽是杀意凝聚,他怒到了点极,怒到了失去了理智。
“那个被你亵渎了的女孩呢?那个比你杀害了父母带走的女孩呢?你这天杀的家伙,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你竟然让她成为容器,以活祭召唤了黑魔女的心脏只要等到时机合适,你就要夺走那个女孩的身体吧!你明明知道黑魔女的心脏寄缩在一般人体内,肯定会夺去她的某部分才对!你这可憎的魔女!”
他一句话比一句话重,一句比一句充满憎恨。
在他眼里倒映而出的银发魔女,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女孩听得胆颤心惊,心房猛地紧缩之间,觉得男人口中的女孩就是指自己。
那是一种近乎直觉的理解。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凯尔特魔法师尤于跟自然联系,直觉比其他人都要准上许多。她觉得自己是对的,这种预感异常强烈。
强烈到她深信不移。
我是孤儿?那并不是我的母亲大人?我真正的双亲早已被杀?我只是个容器?一瞬间,她便想起当年母亲曾一度用厌恶、冰冷甚至憎恨的目光看着自己,如同看着死物一样。
嗯,那绝对不是一个母亲看孩子该有的眼神。
她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她被母亲的眼泪给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继续深想下去不,或许她只是心怀侥幸自欺欺人了。
难怪……难怪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和她无数次看见的外面世界不一样了。
“那又如何?”银发魔女冷冷地说,“她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她不属于你这个可憎的魔女!”
男人忍无可忍,蹬地飞掠而出,手中的剑直刺而出,只缠在剑上的火焰像是遭到拉扯一样,延伸至他的全身。
他的速度快得吓人,一如腥红的利箭。
魔女退了半步,但反应仍然太慢了,眼看下一刻就要被贯穿。
“妈妈!”
女孩下意识大喊。
就算知道真相,深切的感情一时半晌还是减退不了。
这一次,她的声音传出去了。
那一声呼喊回响于那残破的仓库之中,徘徊不止。
“女孩的声音?”
男人脸上被惊愕所染,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
那是一个致命的破绽。
银发的魔女抓住了这个破绽,狰狞地笑了起来。她身体往前踏出一步,拾臂时巨大的袖子之中抖落槲树的断枝。
“就是现在!”
断枝落地后顿时刺破地面,深入其中。
下一瞬间,几根巨大的尖锥树木从地面猛然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