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大错特错了。
君言被这两个想法所塞满,因为他在点亮了储物室的灯光后,除了一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杂物后,就再也看不见任何异物了。
没有任何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也没有任何令人联想到魔法和仪式的东西。
自然也不会有祭坛了。
“小子,我们这可是中计了啊!”克洛斯左右环视间,沉重地开声。
君言也深以为然。
在他们遇到那些防御措施时,还一度肯定这是猜中了,没想到那些都只是诱饵,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为什么是陷阱?
君言只觉脑袋沉重,像灌了铅一样,焦灼阻止他的思绪正常运行。
就在这时
轰隆!
震耳的沉闷巨响中,一道身影撞穿了墙壁,从外面如炮弹般打了进来,连续撞翻这里的杂物,在地上反弹了好几下,才终于撞在另外一面墙壁上。
那塌下的杂物压着了她的身影。
君言举着手臂,挡着被冲击所掀起、扑来的大量灰尘。鼻子痒痒的,他还是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眼角余光却捕捉到那正在起身的身影。
看见那身影,他瞪大了眸子。
“叙灯火,你……”
只是短短的时间没见,叙灯火已无最初的从容。
裸露出来的纤长双足上,有她几处利器造成的伤痕,还在流着鲜血,脑袋似乎也有哪里冒出,流下来的血叫她一只眸子难以睁开,处于半眯起的状态,肚腹处的衣服更有一处像是被人强硬地撕出的大洞,从底下露出来的平坦小腹处一片瘀青。
不过在这个角度,君言眼底的余光却看见了叙灯火裙子之下的光景。
那竟然有着一片星空!
这不是任何形容或是比喻,而是确确实实地有着一片星空。感到古怪的同时,君言本能地想要过去,将在杂物堆里挣扎着起身的少女扶起。
“别过来!”
叙灯火喝住了他。
君言皱眉止步,却见少女张嘴就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借着这口气摇摇晃晃但迅速地站起身来。
“往下找!”叙灯火气息凌乱地说,站稳身体,止住摇晃,“凯尔特魔法是大地魔法,距离大地越接近,力量就越强!祭坛很可能藏在了地上或是地底!君言,你快想想有什么地方!”
藏在了地下?地下有什么?君言愣住,垂目往下看。
在这个位置往下的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存在?是地下仓库!君言想起来了,目光一亮。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君言抱怨一句,转身就要往外面跑去,但同时
叙灯火刚撞出来的墙壁空洞里,枪姬之蓝从中跃了进来。她此刻也相当狼狈,身体的伤口只比叙灯火多,但那双像是由玻璃珠子造成的眼珠仍透出锐利的光芒。
“哎,真是烦人!”叙灯火闷骂一声。
短枪一旋,钻出肉眼可见的螺旋劲道,枪姬之蓝蹬地飞射而出,直举枪刺向叙灯火。叙灯火砸嘴,左手往裙底里一摸,从下面拉出一把散弹枪,对准枪姬之蓝便扣下板机。
弹丸离膛后爆散开来,弹片罩向枪姬之蓝。宛如风车一样,枪姬之蓝旋动长枪,弹开了这些弹片,叙灯火不停地扣下板机。
在挡下第三发后,枪姬之蓝不得不停下冲势,被迫防守。
碰碰碰碰!
一连八发枪声响起,叙灯火打空了弹匣却无法击穿枪姬之蓝的防御。
倏然地,一道身影在叙灯火身后乍现。华铃不知道何时抵达,并趁着叙灯火集中于和枪姬之蓝交锋之间,绕到了她的身后,抓到了一个绝妙的攻击角度。
叙灯火只来及得侧脸用眼角余光看向华铃,然后对方的拳头就打在了她的腰际之上。
伴随着那一圈劲气散发,年轻对策官少女的身体便屈成弓型飞了出来,却留下大量奇怪的道符。
爆!
那些道符在下一刹那引发爆炸,君言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自己脚下的地板出现龟裂,而爆炸中央的地面更是崩落,被爆出了一个大洞来。
幸好下方的教室无空一人,没有学生在。
“快,赶下走!”
叙灯火在空中稳住后飞之势,手中横刀刀锋回转,以不可思议的直觉击开从后刺来的一枪,同时把自己左手手中的散弹枪往再次逼近的华铃掷去。
君言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二话不说就往地面的空洞跑去,也不管有多高,便往下一跃。
“吾友哟,汝当保重!”克洛斯留下这一句叮咛,跟了上去。
两人就此消失在这被封死的房间之中。
打开课室的门,奔在走廊上。
两边的课室里,可以看见没有了声息的学生趴在桌面上。他们面容扭曲痛楚,有些人揪住了心房的位置,呼吸急促,脸色惨白,像极了心脏病发时的模样。
“再不快点就要糟糕了。”
飞在君言脑袋旁边的克洛斯凝重地说。
不用它说,君言也已明白的事情严重性。虽然觉得有些难以适从从遇见叙灯火,至到自己学校陷入了危机,君言只觉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但现在,他只能尽力阻止这种事发生。
怎么能容忍这种蠢事发生?
君言驱使自己再快一点,开始深恨自己平时运作不足的情况,却没有察觉他的体力不足很大之缘故是体内的白炎在作怪。
沿着楼梯不断往下奔去,君言甚至直接用跳的,一口气就跃下十多级楼梯,只为求更快一些。
每下一层都可以看见巨大的狼影在操场上和那些藤蔓搏斗,而叙灯火、华铃以及枪姬之蓝则在空中互相纠缠不休。也许是尽可能减少对校舍的破坏,对学生做成二次损害吧,他们相当有默契把战场控制在操场的范围之中。
就算感觉上很漫长,但从顶楼到达地下的楼梯并不算长,君言没费上多少时间会来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