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离开,不多时裴晃也走开了,房里只剩冯曦和裴泽。
裴泽刚才没怎么吭声,这会儿沉着脸走到冯曦跟前“我只当你娇惯势利虚荣,没想到你还干得出这种事。临出嫁前偷拿亲妹妹的首饰,我裴家缺你这几样首饰?宫里的东西哪一样没数?敢偷你敢用吗?偷来做什么?”
做贼的也受不了人当你面一口一个贼啊。
尤其冯曦属于一时鬼迷了心窍,是初犯,现在抵死不认也不过是为了面子在硬撑。
她已经后悔了,裴泽还这么说,这不是扎她心吗?
冯曦心里委屈,没忍住说了好多,几乎把周围所有人都数落了一遍,总之谁都对她不起。
裴泽不爱听,让她把东西退回去将事情抹平,跟着要往西厢房走。冯曦一把将人拽住“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天天往李细娘房里去是什么意思?你后悔了是吧?后悔当初舍了冯念选了我,看她进宫去做了贵妃又舍不得,还在房里养个跟她有分像的,裴泽你恶心谁呢?”
裴泽冷睨她一眼,甩开人还要走。
冯曦小跑了几步将人拦下,她恨声说“你敢纵容她落我的脸,我就将这事宣扬得满京城都知道,我倒要看看皇上能不能容你。”
多数时候裴泽都还算君子,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小人的时候。
他当初能舍了冯念挑上冯曦就说明这本身是个有野心并且能狠得下心的,冯曦敢威胁他,他直接把人拽进旁边屋里,冯曦要挣扎他把人绑了,她要惊叫怒骂却让裴泽拿裹成团的白布堵了嘴。她被绑在床头上挣脱不得,做完这些,裴泽还没急着走,站那儿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以为是太后赐婚我拿你就没办法?你以为我对谁都那么好耐心?”
许是刚才动静太大,将人在西厢房的李细娘引出来了,她没敢往屋里闯,在外边喊了声大少爷。
裴泽转身出去,顺手还带上了门。
李细娘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裴泽盯着她和冯念有些相似的轮廓看了会儿,说“冯曦犯了错,我让她好好冷静一下,你回房去吧,我有点事,回头再去看你。”
裴泽把据说是贵妃赏下来的东西拿去收好,又点了一遍冯曦带出来的陪嫁。他不懂首饰,分不出哪些是宫里赏的,索性全给打了包,让亲信送出冯家。
一天后,冯念想着杨氏就算动作再慢也该办妥了,又召冯进宫来问她怎么样?首饰拿回来没有?
冯一阵点头,她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冯念,说“昨个儿裴府来了人,把我丢的首饰全都送回来了,好像还不止,有多的。”
“他说什么没有?”
“说了,他说他们少夫人出嫁之前不小心拿错了,这两天才发现,赶紧给我送回来,请我不要怪罪。”冯说着轻哼了下,“我的首饰匣在柜里放着,也能被她不小心拿错?鬼才相信!”
“东西回来就好,其他你就别纠结了。”
“只是和姐姐说一说,我没纠结,真正受了打击的是我娘,她还不敢相信冯曦能做出这事来。”
最近一天对徐氏来说非常煎熬,不敢相信大女儿真的做了贼,也不敢相信小女儿竟然进宫去告发她逼得裴家代她将东西退回来。
说的是忙昏头不小心拿错了,那是为保住最后的脸面,实际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门清。
现在徐氏既恨她不成器又很担心,怕冯曦在裴家处境不好。
她做这个事,在哪家都是要遭人嫌的。
冯从草原回来之后这一年间同冯曦起过太多口角,她俩说是亲姐妹,其实早没了情谊。这事被裴泽一家知道她也没担心过,就觉得你偷我东西还抵死不认落得什么下场都活该,自己作的。
上次进宫来她还有些低落,现在宝贝失而复得,她又快乐起来,在长禧宫同冯念说了好多。
看她小嘴叭叭讲不停,冯念也不嫌烦,恍然间想到冯仿佛就快要及笄了,凭冯庆余跟徐氏一准儿说不上好亲,冯念寻思着怎么推她一把。
正好,敏妃纠结一通还是决定过来打听看看。
敏妃和杨氏是表姐妹嘛,她问贵妃是不是那家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冯念让宝黛给敏妃沏茶,自己拿白水润了润口,说“你多虑了。本宫只是听说裴泽跟冯曦的喜事办了,想到他二人同我都有些渊源,给补了份礼。”
“那就好,臣妾听说这事还以为他们又做了什么惹您不快,这两天心里都不踏实。”
冯念笑了笑“本宫近来确实有些犯愁,但不是为那一家。”
敏妃陡然上了心,问“娘娘竟有烦忧之事,要不说出来臣妾也帮忙想想办法。”
“称不上烦忧,只是我那个小妹冯,进宫来伺候过后来还去了大草原的那个,她从前有些不着调,这一年多改变很大,本宫担心世人用旧眼光看她,她都十四五岁了,跟着就该说亲,这亲事不太好办。”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别家不说,我娘家就有好些个年纪同她相仿的,娘娘若是看得起,我安排他们相一相。”
“终身大事还是得人家心甘情愿才好……”
“能娶着娘娘您的妹子他们还不甘愿?这是上辈子积德才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