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锦箐又将自己的猜想否定,这个女人自始至终没有看门口一眼,根本不可能发现宇文畴的目光,而且,即便是看见了,也不一定就知道宇文畴是大皇子。
然而一想到宇文酬,她更觉得一定要赶紧打发走才行,不然,日后恐怕是她的大敌。
所以,她要扼杀这个苗头!
她了解宇文畴,只要现在让他看到这个女人的贪婪,便算是成了一半。
狠了狠心,锦箐将自己头顶上那只镶嵌着上好白玉的金钗取下,那可是他的父亲送她的陪嫁之一,虽没有价值连城,但普通人家可是连摸都没机会摸的。
金钗再加上那袋金子,锦箐全部递到孟漓禾面前,带着十足的蔑视说:“这位姑娘,这是给你的,只希望你不要再抢这把琴,至于琴的银两,我会再付。这样,你满意了吧?”
说完,便自信的望着孟漓禾,等着她上钩。
她就不信,这么大的诱惑,这个普通女人会不动心。
端坐的琴师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孟漓禾只觉好笑至极,她好像还没说什么,这女人就上赶着捧着这些多银两,要是再说点什么,这女人还不得把自己的家搬来?
自己本来也已经打消了买这把琴的念头,而且,孟漓禾相信,这个女人同样买不走。
但,她就是看不惯这女人嚣张的嘴脸,有点臭钱了不起吗?
孟漓禾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露出一个微笑,将钱推了回去。
“这位夫人,钱买不了一切,这把琴我可以不买,但它亦是千金难求,祝你好运。”
说完,便调皮的眨了眨眼,转身去看别的琴,完全不再理会她。
锦箐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孟漓禾竟然这般淡然。
赶紧回头去看宇文畴,却见他的目光已经随她而去,一丝一毫都不在自己身上。
方才想用金钱羞辱她的心思,反倒成就了她?
心里顿时更加恼怒起来。
殊不知,其实此时的宇文畴,丝毫没有注意她手上拿着的银两,毕竟,他很清楚孟漓禾的身份,若要打动她,恐怕不是一袋金子,而是一袋金山。
让他始终无法移开眼的是,一般女人遇到这种事只怕不是恼羞成怒便是愤然回击,她,却是淡然转身,那一颦一笑之间,都是别样的风采,一如当日她在皇宫,一人立于皇帝面前,那让人无法忽视的风采。
眼里愈发深邃,心里也愈发不甘起来,这个女人,原本应该是他的!
眼见宇文畴的目光一直追随,锦箐几乎恨不得再追过去,誓要逼她出丑才好!
却忽然感觉身边一动,侧头一看,只见琴师已经站起身,抱着琴就要向店里的内间走去,竟是看都未看她一眼。
心里顿时更冒出一股火。
方才,她说的清清楚楚,要买这把琴。
这个琴师,居然胆敢这样无视自己?
当即,对着琴师质问道:“喂,方才我说要买这把琴,你没听到吗?”
琴师脚步微停,脸色淡然:“这位女子,此琴并非所卖之物,还请另寻其他。”
说着,便要抬走再次离开。
锦箐如今是皇后的儿子大皇子的侧妃,本就受宠,加上宇文畴并未娶正妃,平日里在王府内本就嚣张跋扈惯了,如今出了王府,居然还有人不买她的帐?
而且,她方才明明看到这位琴师对待那个女人不是这种态度,这是和起伙来对付自己吗?
如今宇文畴在身后,她怎能如此窝囊了去?
想及此,一把拽住琴师,非常不悦道:“你这琴既然摆在这雅轩里,哪有不肯卖的道理?你是愚弄大家不成?”
琴师微微皱眉,后退几步远离锦箐的手。
锦箐只觉手明明在用力抓着对方的手臂,却依然眼睁睁的看着他脱离自己。
“此琴只是在此弹奏助兴,乃是我本人之物,还请夫人理解。”琴师话语冷淡,却毋庸置疑。
“你!”锦箐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不过一把破琴而已,今日被我看上应该是你的荣幸!”
在一旁挑琴的孟漓禾皱皱眉,不由回头再次看过去。
这个女人,怎么还不依不饶了?
如此狂妄,到底是什么身份?
“弹琴本是风雅之事,夫人自重。”琴师冷冷开口,冷冽的目光却他周身瞬间蒙上一股冷意。
锦箐一愣,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自己说话。
当即怒道:“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难不成是皇亲国戚,公主嫔妃不成?”孟漓禾本不欲生事,但她实在是看不惯用身份压人之人,再加上,方才还嚣张的用钱来生事,你真以为你爸是李刚吗?
望着又半路折回的孟漓禾,锦箐更加愤怒,这一个两个的,居然无法无天了?
不过,既然她问身份,锦箐冷冷一笑:“好,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我就是……”
话还未说完,却听孟漓禾又是一句:“就算是皇亲国戚,公主嫔妃,也断没有强买强卖的王法,何况,越是地位高之人,越应礼亲下士,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宇文畴的双目,顿时一亮。
相比之下,锦箐这番无理取闹,可当真就是跳梁小丑了。
琴师亦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孟漓禾一眼,接着,便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抱着琴进入。
锦箐被劈头盖脸的一问,顿时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却几近癫狂。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教训教训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想着,竟是忽然伸出手,朝着孟漓禾狠狠的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