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二个节点的地方，让他的意识忍不住冒出了许些期望的念头。
艾伦他又见到路易了对方这次没有将他赶走还主动牵着他跑，会不会意味着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这个未来可能性的发展让他感到很高兴。
艾利听到他自己的身体好像说了些什么话对方听到后立刻转过头宛若红水晶般的眼眸立刻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摆出一副你在说话就宰了你的凶狠模样，看表情好像是在警告他。
然而艾伦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怕甚至认为他这个样子非常的可爱。
艾伦能够感受到他的身体与他的意识都很十分愿意配合着对方，就这么任由对方将自己拉近了一个房间里周围的设施告诉他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地方，大概是身为魔王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吧？
魔王陛下松开了拽着他的手他的情绪看起来并不是他记忆中那样冷静沉着。
而且他的表情也看起来非常别扭像是不情愿，又像是无可奈何，还带着许些不易察觉的害羞？
艾伦没动，他的身体好像在耐心等待着对方回答。
随后路易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没什么威力的目光狠瞪了自己一眼才咬着牙对自己说了一句什么话。
不过才刚说完，他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炸毛的猫把头转向一边。
似乎是不想被自己看到此刻丢人的模样结果却被他暴露在自己眼前那烧红的耳尖完全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好可爱啊艾伦想果然会是他的反应。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高兴，甚至称得上是喜悦？
然后呢，他也说了句什么？还半跪了下来？朝着对方伸出了手。
魔王陛下的反应却是极其别扭，他皱着眉头，不甘不愿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他的手还是原来那样，干净漂亮的不像一位王者，指节修长，苍白的皮肤在黑袍的反衬下额外醒目。
艾伦记得这只手批阅着魔界公文时候的紧握毛笔的一丝不苟，也想起他对着自己挥出魔法时迅速果决的施展。
当然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看到自己所握住的这只手。
此刻在路易的无名指上，他曾经送给对方作为友情见证的红宝石指环，正牢牢地戴在上面。
艾伦明明记得路易那时候拒绝了他送给对方作为友情的礼物，还当着他的面直接丢进了魔王城堡的后花园里，声称被他的魔宠吞掉后找不到了才对？
所以，他其实一直没有丢吗？
有种说不出欣喜感环绕在胸口，艾伦只要想到他们未来真的成为了朋友，他就很高兴。
他们之前到底说了什么？
艾伦觉得十分心痒，他很想听到，只可惜意识之海就将他拉走了。
…………
……
…
第三个节点。
艾伦闻到了熟悉的海潮味，那是他幼年时间经常前往走动的龙岛。
视线里的景象逐渐清晰，他看到化身白龙的德里克正在龙岛上空盘旋，加尔德尔坐在他的身上，他那把巨型武器不知道去哪里了。
看起来两人似乎又在吵架。
艾伦应该是站在地面上，他此刻的视角是仰视。
然后他就看到德里克它竟然扭过头，对自己背上的加尔德尔吼着什么，压根都不看前面马上就要撞上的屏障。
艾伦的身体刚想开口警告一句，他就看见白龙竟然就这么傻傻的直接一头撞上了龙壁，导致自己被撞晕后，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深知竹马这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体质，艾伦习惯性的捂住了脸，不忍直视，但他的身体，再下一秒已经本能地去救援了。
加尔德尔像是在破口大骂了，他连忙试图用魔力来挽回这丢人的玩意，避免自己一会或许由于高空坠落而负伤的丑态。
艾伦他的身体也在开始释放魔法去给他们两人进行缓冲，并吟唱着替白龙强制转为人类姿态的咒文。
同时他也因为情况太紧急了，就在对方快要落地的时候，他不得不主动用自己身体去接住对方。
及时恢复人形的德里克就这么直接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加尔德尔则在白龙的身上，艾伦充当了最下面两人的垫子。
随着身体传来的咔嚓一声，艾伦将涌上喉咙的血液咽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大概是又骨折了吧？
恩，据他的经验，这次断的是两根肋骨，影响不大。
从小到大，只要每次和德里克在一起陪他干大事，他基本上就要断上几根骨头，这已经是常态了。
白龙的体重哪怕是变为人形也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住，艾伦很庆幸他的命也一向很硬，也被对方坑的习以为常。
加尔德尔瞬间就从德里克身上跳了下来，满脸惊慌的将压在自己身上已经昏过去的白龙狠狠踹到一边，他想要伸手把自己扶起来，又不知道该碰那里，着急的只能朝着另外一边大喊了几句。
很快，其他的同伴们都发现了这里出现的状况，然后一群人冲刺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将他小心扶起来，满满都是自责。
艾伦吐了两口血，想表示已经习惯了，他已经没事，得赶快去看看德里克怎么样了。
结果他就发现另外一边，加尔德尔揪着白龙的衣领，抬手给他了一顿连环巴掌，那声音听着就很疼。
围观的同伴们竟然都是一副活该啊、打得好、揍不死他的气势，甚至还有人掳袖子也准备上去加入。
等等，就算德里克是龙，但他人形状态也经不起超出正常范围力量的过度殴打。
而他的同伴们不但一个个都是超出常识范围的力量，还全部都是一副准备要屠龙的可怕表情。
他想要试图阻止，就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意识像是因为身体受创的缘故，不得不被抽离。
艾伦想，他不会是要失去他的竹马了吧？
………
……
…
第四个节点，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空气中飘动着血液的味道。
艾伦视野里浮现是一片白茫茫的背景墙面，虽然十分眼熟，但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等看清楚眼前的画面时，他的意识非常吃惊。
阿诺德！？
他的骑士赤裸着上身，双手高举过头被附加圣纹的铁索吊起，黑色长发被全数拨到胸前，整个后背全数暴露了出来，他的膝盖却是跪在地面，脚腕被及地的铁索死死扣死，这让他无法移动分毫。
伴随着长鞭击打肉体的声音，黑骑士闷声一声，空气中血液的味道更浓了。
这是怎么回事？
艾伦一惊，他刚想上去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传来给他意志的是，本体要刻意压制的反复提醒。
他的身体告诉他，这应该是他自己知道眼前这样发展的原因，自己也在极力忍耐着想冲上去制止的冲动。
随着俯身后意识的逐渐稳定，艾伦很快就想起来了，这里是神圣殿堂的惩戒室！
曾经他去端掉神殿的时候，在这里从假公济私使用惩戒的大主教手里救下了莱利斯。
当时他也是被这样锁在这里被鞭打，对方还用着他在进行自我赎罪的借口。
用来执行这种惩戒鞭挞的长鞭都是特质的，布满了倒刺，同时也附加了圣纹，能够保证不打死人的同时，让罪人尝受到最大的痛楚。
而阿诺德现在就是正在被执行这种惩罚。
艾伦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很心痛，他似乎快要忍不住了，想要上前去制止，却被人按住了肩膀，他转过头，却惊讶的发现是老师。
大贤者面无表情的摇头，说了一些什么话，他的身体便立刻沮丧了起来，不禁用力握紧了拳头，是强烈的不甘心。
艾伦意识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诺德受苦。
他很清楚身为持黑之人，附带圣纹的道具只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像是无法继续看下去，艾伦的身体忍不住移开了视线，然而当他的视线抬头去看阿诺德是身后时，他却惊讶的发现，执行鞭刑的人竟然是……莱利斯？！
骑士长绷着脸，紧紧抿着唇，表情上没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绪，手下也没有丝毫的留情，可是身上却发出一股阴郁的气势。
每次落下的鞭子，必定会带起一片血肉，黑骑士咬着牙，额头布满了冷汗，全力去承受着一切。
艾伦觉得他的身体大概是偷偷开启了契约共享的力量，他能够同时感受到阿诺德那深沉地悔意，以及莱利斯无能为力的痛苦。
尤其是莱利斯，他绝对是开启了双生子的心灵感应，他是执行者，也是承担者。
鞭打持续了一段时间，似乎打满一百鞭才能够结束。
期间罪人不能失去意识，否则就是不够诚心忏悔，要继续重来。
艾伦从来没有感觉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
之后像是终于结束了惩罚，阿诺德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但他一直坚持没有晕过去。
最后一鞭的结束，让莱利斯毫不犹疑甩掉了鞭子，并抽剑斩碎了束缚他的全部，阿诺德的身体直接向前倒去，等艾伦反应过来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冲上去抱住了他。
黑骑士的后背血肉模糊，温热地血液染满了他的手，艾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涌现出难以言语的揪心与难受。
哪怕他现在意识不清，但阿诺德的嘴唇一直在动，像是有什么一直到要说的。
艾伦的身体俯下头，虽然他的意识听不见任何声音，但可以从他的口型上去努力识别他不断重复的字句。
好像是，主人，对不起？
他握住对方的手，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应着他，应该也是说，我宽恕你？
阿诺德好像是听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才像是满足般彻底昏迷了过去，躺在他身体的怀里，呼吸渐渐微弱了起来。
艾伦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阿诺德如此的悔恨，甚至是莱利斯亲自动手来行刑。
连从未进入过惩戒室的大贤者会站在这里，也就是为了牵制他身体的作用吧。
莱利斯单膝跪在自己的面前，也说了什么，看起来似乎他也在负罪。
他的状态也很糟糕。
双生子的互相感应让他额头也全是冷汗，哪怕他身上并不会出现的伤口，但阿诺德承受的痛疼，他都能同步感受到的。
艾伦的身体朝着对方挥了挥手，像是示意他别再说了，然后他就直接将昏迷中的阿诺德直接打横抱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朝着外面冲出去，口中喊着谁的名字。
当他的身体抱着阿诺德迎向了似乎再等待他的炼金术师，艾伦这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充斥着一股无名的愤怒。
他想，他很生气。
意识之海没有留给他太多的时间，艾利就被推离了这个节点。
………
……
…
第五个节点。
这次周遭的气氛很奇怪，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沉闷到他的意识很不舒服。
他像是完全脱离了之前他附身自己身体的那种感觉，所以他也不能确定这次是不是在自己的身体里，直到他看见了莱利斯。
艾伦察觉到自己好像坐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高高的位置让他以俯视的角度观察着一切。
莱利斯虔诚地跪在他的脚下，时刻等待他的命令。
骑士长一身英武银白战甲也转为漆黑，浑身透着与他格格不入的黑暗气息，眉宇间都染上了忧郁。
艾伦看到自己的身体伸出了一只脚，用光裸地脚尖挑起了他的下巴，似乎正在居高临下欣赏他英俊的面容，享受着他隐忍坚毅里，那略带屈辱的表情。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兴奋，他的心情却又很悲伤。
艾伦一时之间也有些疑惑了，这种排斥又矛盾的感官太过清晰，让他有种随时都会被抽离意识掉的错觉。
很快，他的脚放在对方一边的肩膀，猛地用力将他踩在脚下，莱利斯一声不吭，也不反抗。
鲜红的衣摆印入了眼帘，他会穿着颜色这么鲜艳的衣服吗？
然后……自己说了什么？艾伦听不清。
但从他的视角里，可以看到那双平日里总是温柔的碧色眼眸里，闪动着无比痛苦又挣扎的神情。
骑士长垂落在两旁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的身体却因为对方的反应，而感到……满意又愉悦？
更让艾伦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身体发出了像是命令的情况下，莱利斯竟然双手捧住了他的脚裸，从脚尖开始，先是亲吻，随即慢慢舔了起来。
艾伦觉得他的身体有些发热，连同影响到了他本身的意识状态。
好奇怪、有点痒、还带着一种奇异的灼烧感。
这让艾伦的思考里忍不住出现了难以解答的疑惑，他所附身的情况，到底是什么状况？
莱利斯不可能对自己以外的人低下他的头，可自己又怎么会做出这种……让他看起来就很为难的奇怪事情？
还有阿诺德呢，为什么他不在？
艾伦猛地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莱利斯腰上的那把剑，分明是阿诺德的！
有股强烈的不安刚刚涌上心头，他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被再度扯离了。
…………
……
…
第六个节点。
那张矛盾又排斥的感觉始终没有散去，大概是之前给予他感官刺激过大。
当艾伦意识到自己又在一个精致华美的房间里时，混合着一股甜腻香气与血腥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间。
他觉得这次自己的身体心情好像很糟糕，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的缘头。
狄拉格双手被铁链高高束缚在床柱上，被撕扯开的衣衫，露出了各种不堪入目的伤势，交错的鞭痕、深浅不一的淤青，以及他曾经留在对方肩上的那道伤痕，正在缓缓渗血。
他伤的很重。
而他的身体居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一种奇异的凌虐美感，艾伦本身的意识却觉得心情有点堵的慌。
狄拉格看起来十分虚弱，似乎闭着双眼正在休息。
直到艾伦意识自己走了过去，冰蓝色的眼眸猛地张开，让他为之一怔。
那是他从未看过的眼神。
凶狠又孤傲、轻蔑又冰凉、充斥着刺骨地杀意，就像是时刻等待捕杀猎物的饿狼。
明明他才是阶下囚，气势却没有丝毫的影响，仿佛他依然是那个狂傲的地下城之主。
艾伦听到自己的身体说了些什么话，而他却嘲弄地勾起嘴角，似乎在吐露什么恶毒的话语。
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激怒了，伸手扣住了他的下巴，凑了过去，对方丝毫不惧，那双漂亮的让人发颤的眼里满是决绝。
哪怕玉石俱焚也绝不妥协。
饶是艾伦本人的精神都被惊艳了一下，更别提他此刻的身体了。
艾伦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涌现出一股疯狂的征服欲，那是想要让身下的黑暗精灵彻底臣服、屈从与自己的执念。
红色的衣袖又出现了他的视野里，他逼着对方喝下了什么东西。
冰凉的液体沿着对方的唇角滑落在他的颈上，性感地喉结微微颤动。
这样被压制的他，简直有种男女通杀的媚态，足以让看到他的人类陷入疯狂。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凑上去了，朝着他的脖子用力咬了下去，精灵术士传来一声隐忍地闷声。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极了。
艾伦他生着闷气，他不能明白自己的身体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感到自己很不舒服，以及心口蔓延着那来自同伴受到折辱，自己却不能制止的无力感。
同时他又产生了巨大的疑惑，他所附身的身体到底是谁的？
艾伦怀疑并不是自己，他绝对不可能对他同伴做出这些伤害的行为，他的同伴也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他试图从所看到的蛛丝马迹中获得线索，只可惜意识无法稳定的情况下，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算了，是谁都不重要。
艾伦想，任何胆敢对他的同伴做出这些事情的家伙，无论是什么家伙，他都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他看到了狄拉格轻轻喘着气，脸色潮红，但神情依旧冷淡。
那双眼中始仿若被点燃了火焰，足以燃尽一切，眼底却又冰冷隔绝，没有一丝的温度。
感受到他的身体开始强烈排斥他的意识，艾伦在意识抽离前，他发现对方似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精灵术士在抬眼瞥了眼他身体方向的时候，流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便重新闭上了眼睛。
………
……
…
前两个节点的排斥感太强了，这让艾伦忍受着极度不适的感官，他知道自己该离开意识之海了。
可他发现又进入了一个新的节点。
而视线里出现的人竟然是浑身是伤的加尔德尔，艾伦立刻咬着牙，强迫自己克服那种不适感。
加尔德尔还是人类的模样，看起来只有十四岁左右的模样，眼下的情况非常险恶。
他的身体被看似刑具的钢铁长柱钉在了墙上，足足有好几根。
混血魔人的自愈力是极强的，但那些刑具好像能够压制他的力量。
被刺穿的伤口一直流着血，他的意识似乎陷入了混乱，而他的身体正在发着抖，看起来是在强忍着这种痛楚，却还是压抑不住发出了几声不可闻的低吟。
艾伦的身体明显感到心猛地抽疼了起来，他知道加尔德尔是多么能忍耐疼痛，连他都喊出声，必定是超出了他的极限。
他这次的身体也大概心急如焚了，直接冲上去似乎想要帮助他的弟弟解除这些刑具，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