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蔻青让了胡姨娘坐下,命汀兰给她端上热牛乳,温言安慰后,才轻声慢语的问道:“到底是怎了?”
“她个小蹄子,顶了我的恩宠,日日夜夜霸着侯爷,若只有这些也就罢了,左不过陆氏得宠时也是如此光景,只是她竟动了揽月的心思。”胡姨娘声声含泪。
“她对揽月如何?”苏蔻青面色微沉。
“闲话说我是个姨娘,不该将揽月养在自己的房内,字字句句诛心。”胡姨娘语毕,站起身子,跪了下去。
“这是作甚。”苏蔻青连忙去扶。
“二小姐,我人微言轻,您帮帮我吧,只要能让揽月陪在我身边,我怎地都行。”胡姨娘扬脸,泪眼婆娑。
苏蔻青好生将胡姨娘扶起,心中有些犹疑。
那青霜时苏锦心带回来的,听说家世不好,还是落难的,现下里却能有如此细致的手段,定是有人在背后教的。
胡姨娘就只顾着哭,揽月是她的逆鳞,绝不可允许他人触碰。
苏蔻青沉吟少许,樱唇微微挑起,凑近胡姨娘耳边,如此这般的言语几句后,胡姨娘渐渐止住了哭声,连连点头,站起身来拱手就要拜。
“姨娘何须客气,既你未曾在我落魄时落井下石,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苏蔻青跟着起身,双手端了她臂膀,不让她行大礼。
胡姨娘抹下眼泪,噗嗤笑出声来,竟已结了心结。
闲话两句,夜已经深,吩咐汀兰将人送出去后,苏蔻青伸个懒腰,往内室走去。
未等多时,汀兰回转,在内室门外转了好几个圈子,却也不想打扰自家小姐。
“进来吧,怕是你不问清楚了,今个儿睡不着。”苏蔻青打趣。
汀兰吐吐舌头,轻手轻脚推开门,偎在了苏蔻青床边,终于将憋在心里的疑问问出:“小姐给胡姨娘支了甚招?”
苏蔻青漫不经心的将长发披散在肩头,抱了个软枕,轻声开口:“青霜不是凭了一张像母亲的脸才让父亲情迷吗?我便教给胡姨娘,让那青霜得了势,再吹枕边风念叨着母亲的好,一旦掀开遮眼的纱,鱼目与珠,不难分辨。”
汀兰寻思着,半晌才回过味儿来,不由得连连点头:“用不了多久,老爷自己就能明白过来,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你学词学的倒是快。”苏蔻青刮了一记她的鼻子。
第二日,小厮来报,镇北侯七日后答谢宴请相国公府公子,让苏蔻青同行。
当天,大排筵宴,言磐应邀前往,入座后一双眼睛目光却未曾停留,不断向找到那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下人宣了一声:“二小姐到。”
苏蔻青身着鹅黄色衬裙,耳畔脖项简单珠饰,披了个纯白狐裘,更是凸显了绝世姿容,竟是让这一屋子人都挪不开视线。
尤其言磐。
苏蔻青先是见礼镇北侯,又规规矩矩的给言磐福了身子,便入座在早先已经安排好的他侧手位置。
不多时,又是一声通报:“大小姐到。”
苏锦心今个儿穿了整身素白裙子,只在袖口绣了两朵浅粉色梅花,倒也算雅致。
她一眼瞅见苏蔻青,垂首行至苏蔻青身前,扯出三分笑意,开口道:“以前错怪二妹妹了,禁足之时也算是想通,借着这番正好陪个不是。”
苏蔻青淡淡撇她一眼,清冷调子不带情绪:“无妨,大姐姐今后好自为之便是。”管家guanjia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