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从王清雨的娇喝谩骂声中开启。
“你们太过分了!居然在上游故意把水弄浑浊,害得我连澡都没洗成!”
不过她们倒是干脆就这样洗了衣服,反正也只是清理掉淤泥,至于洗干净,可以之后再过一遍水。
“姑奶奶,你都已经说了一天了,能消停一会儿吗?一天不洗澡不会死人的。”王清云不胜其扰,连解释都已经显得有气无力的。
“明明就是你们的错!还不给我道歉。”王清雨气鼓鼓的,显然不会将这件事情轻易的揭过去。
“那他们也有份啊,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理论?”王清云痛苦的辩解道。为什么王清雨就只缠着他一个人不放,这让王清云的精神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折磨。
“你是始作俑者。”只见王清雨坚定的说道。
“”
此时凌尘只乐得偷闲,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徐子卿却只敢躲在队伍的角落里惶恐不安,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队伍里每天都会上演一幕幕打闹追逐,让气氛始终都保持在活跃开心上。凌尘渐渐的也找回了自己,开始变得开朗幽默。他原本就是这样,只是经过了失去亲人的悲痛以后,他已经沉寂了好几个月。便是现在,凌尘也多多少少会突然伤心。
年轻总是会多愁善感,而凌尘又是那种有故事的人。所以在许多时候,也只会感叹一番,而并不能释怀。
许多时候,他开始和宁元茹谈谈心。其实并不会说他的一些故事,只是聊聊轻松的,兴趣、爱好、见闻等等。
他有的时候会开始自相矛盾。其实,这样也挺好。又其实,这样一点也不好。
他有目标,有希望。他要将每一个人都安全的带出这里,他还要去东圣学院,去见一个人,见一个连他都快要忘记相貌的女子。
但这一切都无关紧要,只要能再次站在她面前,就一定能在第一眼认出来。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变化,她的气质也从不会改变。凌尘始终记得那种熟悉的气质,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
若是就如此安于现状,也不失为一种活着的方式,而他们又何尝不是在现实生活里待腻的表现,急于脱离现状,寻找到理想中的自由。无拘无束,却又多愁善感。
“往北。”
莫名其妙的,凌尘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将凌尘吓了一跳。随后他猛然想起,这是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的童子。
他赶忙将意识沉入丹田,却并未发现童子的身影,依旧只有一道九彩大阵困着沧狄。
“我还要走多久?”凌尘大喊了一声,但并没有回应。
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凌尘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将意识退出来,凌尘看了看众人一眼,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打发时间。现在天气越发炎热,仅仅赶一会儿路就已经十分疲惫。而且对水源的需求也越来也大,他们每隔两三天的时间就必须得找水,否则就会面临缺水的危险。
虽然十分不快童子将凌尘的思绪打断,但至少他们的旅途已经行进了许多。看来离开万古魔禁,他们又再次踏出了一步。
“各位。”凌尘拍了拍手,吸引到众人的注意,“我们现在往北方走。”
“哦?”王清云瞬间提起了精神,来到凌尘身边。借由这个理由,他终于摆脱了王清雨的魔爪。
“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凌尘摇了摇头,“但从现在开始,我们往北边走。”
根据现在太阳的方向,可以十分容易的判断出北边的方向。
目光看向北方,还是绵延不绝的山脉,以及始终如一的绿色森林。这样的景象足以使人们感到绝望,却又在绝望中感觉到眼前竟是生机无限。
它就像是一个真实的幻境,给人无情的绝望时,却又能看到希望。
他们走了两个月,只因为是凌尘说的,所以都没有任何疑问,也没有问多久才能到。这一切,都是出自对凌尘的信任。既然现在又有新的信息,那么继续走下去,直至离开这里,自然也是应该的。只是
不知道还要继续走多久,但储存的食物早就已经快要被吃光了。现在又已经是夏季,许多野菜已经过时老掉,不能吃了。
这么久也没找到一个像样的池塘,也没有见到其它可以吃的野果或是小动物。但至少,这里植物有很多。若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学学王清云吃树叶树皮,都是能够继续存活下去的。
曾有人说过,森林是慷慨的,它的五彩斑斓成就了丰富多样的生灵。
如今的凌尘等人早已不是当初来到这里的几个愣头青,那时候的他们,对眼前的这个世界其实一无所知。但现在,真正的了解了这里之后,其实所谓的禁地也是有感情的,它并不会将人们赶尽杀绝。只不过是人对它的索取无度罢了。
“走吧。”凌尘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众人面向北方,开始踏上了另一段旅途。
北冰域
在北冰域以东的冰天雪地里,一道人影正踉踉跄跄的走来。此人衣着褴褛,体态臃肿,蓬头垢面。身上披着一层又一层的衣物,新旧不一。有的衣物上还沾染有暗红的鲜血,里瓤的棉絮都已经沁得发黑。这是死人的衣服,被他扒下来套在身上。
仅仅是露出衣服外的一双手,便已经遍体鳞伤。随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加之极寒冷冻的天气,已经变成了难以愈合的冰口,轻轻一碰便会钻心的疼痛。双手纤细如干柴,指甲漆黑如鹰爪。鲜血已经在他的指尖凝固,甚至附着在了上面,让人以为本色便是如此,难以洗刷干净。但想来这么肮脏的人,也不会想着要去洗干净一双经常杀戮的手。
眼前是一个村庄的样子,但宏伟的程度却并不亚于一座城池。高筑的围墙以都是以数十年生以上的圆木打桩,层层封堵。外围更是修建花岗岩巩固,每一块都重达万斤,难以轻易破开。两侧是万仞高山,自成一道屏障。仅有眼前这道宏伟的城防,才是理论上通往里间的去出。
城防楼上伴有五个岗哨,三个暗哨,日夜不停的巡视四周环境。一旦有异常情况,便会立刻报告。
而岗哨似乎也发现了那道人影。冰天雪地,一片雪白,却突然出现一道黑色小点,想来也绝非寻常。几位岗哨对视了一眼,撞响了城防楼上的警钟。
号角起,北风呼。
整个城池瞬间进入了警备状态,兵士齐出,待命于城门之下。
片刻后,黑影终于靠近。并没有谁会因为此人缓慢的动作而稍有怠惰,反而精气十足,炯炯有神。
“来者通名。”
此时岗哨已经站到了一旁,眼前看打扮应是一位军士。
“无名。”
但此人佝偻着身子,难以看清面容。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利落干脆。
“既是无名,便是有艺。若得同行,另请赐教。”军士高喝一声,旋即一步踏出。十丈高墙却宛如平步行云,军士身形轻飘,状若鬼魅不过呼吸间便到了此人跟前。
不过该男子始终低着头,加之衣着肥厚臃肿,将脸埋在下面隐藏起来十分容易。吧zen8